老张赴宴
文/诗酒客
【老张赴宴】“……来，来，来，为我们公司又添五名技师干杯！”领导祝辞一毕，全场人的酒杯与桌子碰撞得“咚咚”响成一片，像是专由敲击乐器演奏的一曲交响乐。老张也重重的碰了两下，那晶莹剔透的高脚玻璃杯盛装的香醇竟引起一个不小的旋涡，溅起了酒花，透过这清亮带着醇香的酒花，老张似乎看到他二十年前的影子……
18岁的那年，老张从技校毕业分配到车间，那时他牙根都没想到会与砂子打一辈子的交道。然而不服输的他，在这“脏、苦、累”的环境中一干就是二十几年。同他差不多一起进厂的同事，有的做了车间基层或中层领导，有的甚至进修后进了厂部机关，也有的干不惯改了行，也有的跳进私企或外资，还有的破罐子破摔成了车间的“混混”，像他这样技术过硬、经验丰富的人在车间已经为数不多 。尽管如此，他今年才聘上技师。老张前些年也考了好几会，可就是没有什么结果。在他明白其中的猫腻之后，就再也没考了，要不是年迈多病的老母需要照顾，早就跟着那几个哥们去了上海。去年车间摇身一变，成立了公司，在他徒子徒孙的怂恿下，老张还是试了一试，谁知竟然“宝刀不老”中了个状元，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
“老张，敬你一杯，感谢你平时悉心的指导！”小李端着高脚杯同老张碰了一下，一阵客套之后，各自一饮而尽。几个来回之后，老张显得有些不胜酒力，面红耳赤，两眼发花，两腿发软，靠在椅子上，观望着这杯盘交错的气氛。老张环顾四周，想想自己，有些老年得志，大器晚成的得意。今年这些新聘上的技师都是他所熟悉的，尽管他们不在一个班组，却经常在一起讨论技术难题，切磋操作技能，平时吹牛时也总是“相互著名”，最令他得意的是有个还是他徒弟的徒弟——徒孙。一种久违了的心悦感觉在老张全身弥漫，就像当年毕业时校长授予他优秀毕业生时候一样。迷迷糊糊中，不知那位领导来敬酒，老张端起高脚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领导赶紧一把扶着老张：“老张啊，现在公司成立了，搭就了公平竞争的舞台，还大等着你这老黄忠上演快马斩夏侯渊的好戏呢，这样摇摇晃晃怎么能行？！”老张好象被电所击，浑身一抖，“咕噜”一声半杯到下了肚子，顿时感到全身发热。老张斜躺在椅子上，解开衣扣，就再也没起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老张被搀扶着出了酒楼。一阵风吹过来，老张酒醒了，竟然不觉得冷，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2007年的春天比以往来的更早些”。
2007年1月9日戚墅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