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去英语机构的体验（上）
【我一次去英语机构的体验（上）】上两周，我去深圳书城（罗湖）买书，一楼有很多培训机构像比较大厂的类似山木培训、华尔街、韦博这些，还有无数小型叫不上名的。之前我在地铁站见到过无数次这种派传单的小哥，从来没有理过。一是因为没有什么需要，二是真的收费太高了。我不相信有人真的愿意花几万块去单纯依靠一个机构来提高英语水平。就我将近十年自我提升英文听说读写的经验来说，这不make sense。
不过那天脑回路绕了一道弯，我忽然就想体验一下去上培训班的感觉。于是顺手拿起了一张写有培训各种技能从Photoshop到会计，从CAD到心理咨询师密密麻麻一大张纸。不超过五秒，有销售员上来询问情况，问我是否要积分办户口、是否要考学、是否有工作等等。我说是出于兴趣。于是我了解到，很多这种综合性的培训班是为了满足几种需求，一种是拿证书、或者拿文凭为了深圳积分入户，一种是工作要求用到英语，需要提升英语；还有一种是因为实在有时间需要填补，可以上一些画画班什么的。他让我上去体验一下，我随他去了书城上面的写字楼，看到很多分隔开的小教室，让我回想起大学时代的计算机房。我跟教Photoshop的老师交流了一下，发现可能Photoshop教的还比较基本。我问他，那个教淘宝网红店的课多少钱，他说3800（大概），比其他的电脑课要贵2-3倍。我观察了一下这些课程的学生和老师，普遍都还是慈眉善目，也没有强买强卖的举动。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后来只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跟踪一下，之后再没有骚扰过。
后来我想还是去体验一下我比较熟悉的英语课。老实说，我跟英语打交道挺久，也对语言本身有兴趣，但是对英语培训机构却了解很少。小学的时候报了一个新概念3的课程，去了两节课就没去了。大学准备出国的时候分别报了新东方的GRE和托福课程。新东方是第一节课是介绍学习资源、方法、书籍，并且发参考书、真题等。第一次课后可以选择退款，但是可以把资料留下。我这两个班都是这么操作的，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罗永浩刚刚离开新东方，没有上成他的词汇课。然后把资料拿回来自学。所以我考GT基本是没有上班儿的。我唯一坚持上完的一个英语培训班就是四级。当时在长沙定王台的新东方，老师是现在新东方的明星教师周思成。记得他那时候说自己的励志故事，通过做英语老师买了大房子和法拉利。上课的时候给我们跳热舞。现在他还出了屌丝逆袭的课。
山木培训也是综合性的职业培训机构，成立于90年代，算是老机构了。于是我在书城跟他们的销售聊了一下，也留了电话准备之后体验一下。感觉他们也属于英语机构中比较实惠的类型。正当我和山木的姐姐聊天时，这时候韦博英语的销售也凑上来，我说我暂时没有需求，她说你就留个电话吧，你给山木也留了，也帮忙支持我的工作。我说好，的确要支持一下别人的KPI。
周一上班，我接到一个操着台湾口音的男子的电话，称来自韦博英语。在电话里，他说了两点：1. 他们今天晚上会举行一个小型的体验活动，邀请我参加，是完全免费的；2. 他们现在在做一个活动，赠送60次免费课程。可能因为这个销售电话不像我之前接到的贷款、卖房那样扯着喉咙喊的小哥，可能因为那60次免费课程的诱惑，也可能因为周一早晨正在愁不知道要怎么摸鱼，我跟他聊了起来。我说可以去体验一下。他问我是不是有职业提升的需求。我说没有，就是兴趣。他说韦博在职业培训上非常有实力。我说好，到时候考察一下。于是跟他约了晚上7:30的时间去参加他们的这个“小型体验活动”。
虽然我从没有给大型英语培训机构交过钱，但是对他们的大致流程还是大体了解。他们开始的说辞一般是“送你一个免费教材”，然后邀请你过去，当你答应去体验之后，他们会让老师测试你的英文水平，然后吸引你报名。老实说，我对现在的英语培训机构有着更高的期待。我希望他们有着某种形式上的创新－－他们的确有。当我晚上7:30准备到达指定地点时，这位称自己是“付老师”的电话导购并没有出现。实际上，在我到达之前，他分别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一次跟我确认时间并通知我到了之后给他发短信他会出来接待。第二次是等我到达之后，他说他在楼下买点东西马上上来，让我稍等一下——可是全程，我都没有等到他。
第一位接待我的是前台的小姐姐。她先告诉我会给我安排一个英语程度测试，方便老师的约谈。我心想，说好的交流活动呢？可能要在测试以后吧。五分钟后，她带我到一个电脑前，基本上是一个听力测试，有各种不同的提醒，你根据耳机里面人的提问和指示选出正确答案，不要求口语。虽然题目都不难，但是也有将近60-80道题。做完后，小姐姐过来，说不行，你这个几乎满分，没有办法看出真实水平，你得再做一个。于是让我做一个更难的一套题，大概60-80道题。我并不反对测试，但是一天工作之后，还没有吃饭，想着来这里体验一下生活顺便跟一些新的陌生人扯扯淡也是挺好的，可没想到一做就是将近200道题。测试完后，小姐姐走了。来了一位新的销售姐姐，叫Belinda。
Belinda老师把我带到了她的办公室。这时候付老师再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B老师解释了韦博的学习方法。基本上，韦博引进的教学方法，是把学生的英语程度分为十个等级，韦博针对你测试的结果告诉你你所处的等级在哪里，然后每进一级，学费为大概1w块。而我的评分在第8级左右，所以如果想要达到第10级，需要3-4万元，时长24个月。
对于这个报价，我是有准备的。我希望继续提升英语。我深知语言的提升是没有终点的。如果想要不断的维持或者更好，都需要持续的输入和练习。但是这个时代，任何价值的交换都需要变得透明。对话中，我多次向B老师提出是否可以体验一下实际的课程，但是都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我说，不要说是3-4万，就算是3-4千也是应该可以试听的。接着我问，之前付老师说可以有60次的免费试听课程。B老师说，哦那个呀，是你报名了这3-4万的课程上完之后，我们可以给你延长两个月。看来还是图样。最后，B老师终于显示出了她多年经验的销售技能，她说，我干这一行也五年了，我知道在你现在这个阶段，凭着自己的能力也是可以找到学习方法的，你对报名参加我们的课程也更加谨慎，所以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来这里。事后，我觉得她的分析完全正确。像韦博这样的英语机构，它针对的是那些不知道，或者无法自己构建学习方法的，想要快速提升英语的人。我不符合这样的类型，而且因为我已经有一些基础，对于他们现在提供的课程的估值，就不如那些基础差的学生高。这一点，在我之后体验的第二个机构体现的更加明显。
但是在于韦博的交流中，唯一让我有一丝不爽的（除了一上来就让我做了160道题），就是当Belinda给我看了他们十个等级的课程设置时，然后她把笔在第十个等级（也就是最后一个）画了个圈，她说，如果我花这3-4万块，这24个月的学习，等我到达10等级，就像native speaker一样，这门语言你就再也不会忘了。这句话，我认为是对我这种学语言的人的轻视。如果一个本身没有投入多少时间的人，可能理所应当会相信也许有一天，第二语言就会像他们的第一语言一样，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忘。这是一个完全的BS。第二语言，对于成人来说，如果没有持续的输入，没有持续的练习和主动的投入，一定会忘。所以她说这句话，让我觉得，这就是让一群本身没有体验过长期的学语言过程的人，用一个幻觉一直勾引着他们，告诉他们如果跟着这个机构上课，有一天你们可以达到“不用努力都不会忘这门语言“的境界。This ain't right.
Belinda没有留我，也显然不需要做我的生意。付老师从头至尾没有出现，也没有再打电话follow up。我空着肚子也没有参加到他们邀请我的“交流活动”。
出来以后，我发现这类机构目前最大的创新，就是把人工测试英语水平变成了电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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