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青三代人(中)

我们家每年过年的聚会都是满满三大桌人,之所以能聚齐,是因为最年长的爷爷还健在。战争年代,生儿育女的年龄普遍较早,爷爷86,最大的女儿已经快70岁。
那是我大姑。看着她从青发到白发,好像就是近几年的事情。奶奶的葬礼上,我才注意到她的确就是奶奶的翻版。无论外貌还是性格,待人永远是极真诚的,二十多年前,我们小辈喜欢去她家住,因为大姑会想尽办法堵住我们的馋嘴。
二姑就是劳碌命了。家里条件其实不错,三个表姐都已成家。除了大表姐的孩子她没帮忙带,另外两个表姐的三个孩子都是她带。表姐上班去了,家里最多可以有三个小孩,想想这样的画面我都觉得二姑了不起。不知道哪一年开始,她的耳朵也开始不那么灵敏,站在她跟前说话,要刻意提高音量才行。
前面她喉咙动了手术,去看她时,她还是那副乐观的样子,大概是眼里有光吧,也不觉得生活有多苦。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可谓是辛苦了一生。
大概是继承了老一辈的优良传统,包括三姑、爸爸、叔叔在内的五个长辈,都是吃苦耐劳的人,最苦的还该是我爸。
昨天他过生日,结果白天还在做事。昨天的气温该有三十七八度吧,他还忙了一整天。姑姑们老早打了电话说要聚一聚给他过生日,这顿饭也还是到了晚上六点半才开始。
这些年,他身上都是肌肉了,皮包肌肉,加上太阳晒着,成了腊肉似的。老妈看他越来越瘦,催着他去做了体检。又没什么大毛病,这瘦大概是辛劳的表现。
我跟他之间话很少,他跟所有人都话很少。除非喝了酒,喝多了的他就成了另一种人格——话痨型。没喝酒时,他惜字如金,妈妈经常抱怨,在外不打电话,回家了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是在家他会一直做各种事情,修修补补、锤锤炼炼的。家里堆的各种碎零件都能放满一间屋子,这性格大概也是随了奶奶。
我们俩话少,但是始终是父女情深。我总想找到一种方法让他们俩能在家里做点事情,赚点小钱,不要这么辛苦,在太阳底下谋划赚钱的事情。
【老中青三代人(中)】他们这代人,没有哪个是愿意闲在家里的,只想自己能强大一点,成为他们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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