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啥时候回来?我想你了”。电话那头女儿有点抱怨的语气总是那样的直白,仿佛眼里还闪着泪光,让我无法直视,只能无奈的用话语搪塞她:放假肯定会回来。
女儿在她舅舅家三年多了。一年当中就那么几天的假期陪伴,很明显,我觉得女儿跟我疏远了,电话中总是我家(舅舅家)的猫呀狗呀,还有舅妈带她去哪了,给她买啥了。因为我和老公的常年在外漂泊,没有陪在孩子身边,在孩子心中,爸爸妈妈只是一个称谓,一个去舅舅家做客的亲戚了。
还记得女儿在襁褓中时,妈妈的爱就是温暖的怀抱,是甘甜的乳汁,是她睁开眼睛嗷嗷大哭时寻找妈妈的眼睛。等她再大一点,学走路时,总是拉着妈妈的手,一圈又一圈的学走路,一点都不知道累,这时的我,是她迈出人生第一步的勇气。再大一点学说话时,当她能清晰的叫第一声妈妈时,我感动得流下眼泪。那时女儿特别粘人,无论在哪玩的多开心,只要回头不见我,就会哭着“要妈妈,要妈妈“。
记得女儿有一次发高烧,我匆忙送她去医院,到医院一检查,血象高的离谱,正常的不超过一万,那次她高到三万多,下午复查高到四万多。医生怀疑是败血症,要立即住院,我当时就晕倒在医院,醒来时女儿还在嗷嗷大哭找妈妈,找妈妈,嗓子都哭哑了。接下来的几天,女儿天天都在抽血,挂点滴,由于孩子还小,每次抽血都哭的撕心裂肺,常常是她哭我也心疼的哭。我自己也在心里祈祷,她还这么小,一定会没事的。等待检验结果是煎熬的,我几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把女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医生劝我说这样下去大人也会垮。女儿那时也特别懂事,在不扎针不检验时也特别乖,总是安静的躺在我怀里,不哭不闹,还不时用小手摸抚摸我的脸,当时我觉得天都踏下来了,到住院第七天时,医生说不是败血症,只是严重的感染,那一刻,我觉得女儿就是上天馈赠我的最好的礼物。
到孩子两岁半时,女儿已经会唱歌,会讲故事给别的小朋友听了。女儿嘴巴特别甜,时常搂着我的脖子给我说悄悄话,时不时还会偷偷亲我一口然后告诉我“妈妈,我爱你,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妈”。看到女儿天真的笑容,那时候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我的开心就是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
【电话里的妈妈】由于生活条件有限,我准备把女儿留在哥哥家去打工。在去上海的前几天,我问女儿“妈妈出去打工挣钱给乐乐买好吃的,买好看衣服好不好?”女儿立马就哭了,紧紧的抱着我说“妈妈不要乐乐了吗?我要妈妈……”。还跟舅舅告状,不许妈妈去打工。当时我就心里也特别舍不得,说实在的,如果可以,我选择在家陪孩子,陪她长大,做一个称职的好妈妈。
我是在女儿的“妈妈,妈妈…”的哭声中离开家的,刚开始女儿大哭大闹,要找妈妈,时间久了,孩子慢慢习惯了在舅舅家的日子,也不会哭着找妈妈了,我春节回去,女儿看到我,再不像以前一头钻进我怀里,只是怯怯的叫声妈妈,我叫女儿过来我抱抱,女儿赶紧躲到舅舅身后,好似看到一个陌生人。我那伸开准备抱女儿的手臂就这样悬在空中。我问她“乐乐,你怎么不找妈妈了”女儿天真的说,我长大了,所以不找妈妈了。我带女儿回去过年,还不到一天,就哭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哭的那个伤心,就像当初哭着找妈妈的感觉。我和老公带女儿出去玩,那孩子一个劲的舅舅长舅舅短,还跟舅舅撒娇要他抱,一路上叽叽喳喳,俨然我和爸爸才是亲戚。
我苦笑不得,我是庆幸我有天下最好的哥嫂,把我的孩子视如己出?还是怪自己失职,没有陪伴孩子,让孩子跟妈妈的距离拉的那么远?
我想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否则我不会丢下两岁多的女儿去外出创天涯,虽然是生活所迫,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虽然我和老公在外面也特别挂念女儿,想尽办法满足孩子的要求,几乎天天给孩子打电话。可这些能代替爸爸妈妈陪伴的爱吗?如果我做的称职,孩子现在何以跟我如此生疏?突然很想流泪,是为自己,还是为我那可爱又天真的女儿?孩子还小,她能读懂父母的辛苦都是为了给她更好的未来吗?她能读懂中年的妈妈因为生活更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世上的事情没有十全十美,有得必有失的道理谁都懂得,时常独处时在心里暗暗发誓:咬牙再坚持一,两年吧,到时外面再大的诱惑也阻挡不了我回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