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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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我会想到一位老者,仙风道骨的模样,拄着拐杖向着山顶拾级而上的情景。他会偶尔停下,捋捋胡子,再抬首向山顶望去,蜿蜒而上的阶梯渐渐隐没于山巅,然后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笃定与郑重。
或是在深巷中,总有一两步阶梯连接低处与高处,阶缝是薄薄的一层绿,而阶壁上是常年生长的深绿青苔,阴晦,静寂。然后一位挑夫从巷中稳稳走过,前往热闹的集市,面对外面的生活。
梯,连结山岚与山麓的风景,连接巷里与巷外的生活,也连接着集市与我的乐趣。
农贸市场离自己家并不远,每次前往必会经过两层楼高而长的阶梯。不知道自己在那混凝土质地的阶梯上来来往往多少次,双手提了多少生活的味道,而身上沾了多少集市世俗的充实。
毫无缘由的喜欢逛集市,看着各种各样的人或喜或悲,或淡漠,或欢欣的样子,把自己淹没在人群里,与卖糖葫芦的小贩擦身而过;在卖水果摊前,看着金黄的香蕉、诱人的红樱桃而驻足;和妹妹在买水果钱中扣除一两块买路边摊的炸土豆块,用牙签挑起蘸有厚厚辣椒水的土豆,在街上大快朵颐,边走边吃,很潇洒无谓的姿态。
赶场时,是整个小镇最热闹的时候,仿佛几日的沉默就是为了积聚此时喧嚣的力量。此时,你在路上行走,会路过烧蛋的老婆婆,空气中是焦焦糊糊的味道,夹杂着香纸,炭火未燃尽的呛人烟火味,烟气缭绕中,在含糊不清的苍老声音中,是对未知灵魂的绝对虔诚敬仰。会闻到浓浓的酒香,太平酒在这个小镇有些历史了,一个大白塑料桶放在人行道上,一张简易的桌子,几个小椅子,小小酒铺初具规模,总有三五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喝上几杯。马路此时已无法让比摩托车大的车辆穿行,我在各个临时搭的铺子巷中穿行,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仿佛在迷宫里中,只不过如何闲逛,都会找到一条出路。
清晨时分的集市是另一个模样,带给这个小镇的人又一天祥和的开始。我总是九点左右出来买菜,数着阶梯的级数一步步向上,计量着今日该买些什么菜来填充我们空了一天的胃。不过,一进市场,便全花了眼:萝卜苗嫩绿嫩绿的,还带着清晨未醒的露水;刚摘的黄瓜仍带着脆脆的瓜蒂;圆头圆脑的土豆也泛着金黄的色泽;小白菜、甜菜码得整整齐齐放在摊前;还有我爱吃的豆腐在竹编的簸箕里等待着成为餐桌上的小菜。我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回到家时邻居家已开火吃了饭,我家才让老爸上阵开始锅碗瓢盆的奏乐,开始一天散漫的日子。
我喜欢沉浸在小镇的生活中,那道长长的阶梯是最好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