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艾草,寄我思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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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艾草的香气弥漫开来的时分,是妈妈走了第7个年头,完全不用掐指一算,因为妈妈离开的2011年也是小魔飞降临人世的第一年,前后相隔两个月,神一般的交接,旧生命让位给新生命。
每年就在这个时刻,世界好像突然静止,时钟开始往回拨,拨回到我小时候住的屋子,我伏在既是餐桌又是写字台的台上认真做功课,隔着旁边的狭小的厨房里传出飘香的糖醋带鱼的味道,那是妈妈最拿手的菜肴,也是我谗言欲滴的最爱。时钟开始往回拨,拨到妈妈带我去工作的工厂洗澡吃饭,拉着洗浴完湿漉漉的我,心情好得告诉我她年轻时追求她的才俊之生,脸上泛起红光,甜蜜得如同少女,而我只会傻傻地想,那个男人为何不是我爸爸。时钟开始往回拨,拨回我知道妈妈生病的那个下午,还在操场上跳橡皮筋的我突然开始觉得不了解最亲近的妈妈,包括周围身边的亲戚家人,妈妈脸上的笑容离我越来越远。时钟继续往回拨,拨到我毕业工作谈恋爱结婚,回家探望妈妈,向她汇报引以自豪的成就和爱情,她的眼里闪着光听我吹啊吹,手紧紧抓住我生怕这一切的美好会瞬间消失一般,每次临走时都一定嘱咐我那句话:“女孩子一般就好,不要做女强人,也不要大富大贵,很辛苦的,最好不要生孩子,真的很辛苦的”。时钟还在拨,拨回到2011年,妈妈发病愈发严重,却挡不住要来看望外孙降临的心,冒着酷暑来月子中心时,一手抱着西瓜,还没放下就另一只手抱起小魔飞,一会儿怜爱地笑一会儿忧郁地犯愁。时钟拨啊拨,却拨不回到妈妈病逝前的那一刻,深夜接到爸爸的电话,赶到时妈妈已经离开,紧随着乔帮主离开这世俗的人间,留给我属于她的孤独和伟大。
时钟就这样一段一段地往回拨,往事就这样一幕一幕地在眼前,直到泪水模糊了视角抹去了又涌上,心里的潮水去了又来,就是不愿意锁上思念的阀门,每年的这个时刻,时间只属于我和妈妈。
妈妈,向你汇报一些我们的变化:
1- 我已经当了七年的妈妈了,感觉好像每天在照镜子,镜子里有你还有小魔飞,是你们让我了解自己,感到完整而满足。
2- 在事业上我还是雄心勃勃,在阶段性地放慢脚步后又耐不住想跑起来了,申请过全球的职位,找着机会可以转岗,总之,想做不一样的自己。这点,我可能不能做到你心中想要的安分守己,原谅我。
【幽幽艾草,寄我思愁】3- 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我会做饭做菜了,而且很会做,每周早餐可以做得美美的,特健康可口,现在你一定不用担心我远足出门照顾不了自己,一家人的口粮我都能料理得妥妥当当。
4- 麦麦最近在认真减脂中,他的目标是减到你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你当时说:“这个男孩子好清瘦,书生气的面相,看得出将来一定对你很好”。妈妈英明,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我们没有选错。
5- 你外孙小魔飞的故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和他斗嘴辩论最开心了。他的善良懂事,体贴有爱心,是给我们最大的回报。而他有时候流露出的胆怯和不自信,让我看到你的影子。我不够勇敢的妈妈,在天堂你变坚强了吗?
6- 我知道不说爸爸,你还是会不放心的。他现在安顿在养老院过得很安稳,虽然我们曾经竭力想把他拉回我们的身边,可他就是不愿逃开自己的世界,我们花了很多时间,终于弄明白什么是对他最好。这个深爱着你却不能给你幸福反而带来痛苦的男人,让我们一起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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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妈妈,又是清明,天堂人间恍如隔世,你在那里可否将时钟拨回我们母女相依相偎的每一个时刻,把我的思愁融在艾草里,一口一口地藏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