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小二(一)
我叫王小二。
性别:男。出生时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出生地:石台矿杜集区淮北市安徽省。
卒年不详~~
我出生在正式工的家庭,成长在生意人的家庭。或者说,我是在矿上出生的,但是在农村长大的。
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爹还是矿上的工人。
但,在我不满两周岁的时候,我爹便从矿上辞了职,丢掉了所谓的铁饭碗,干起了生意。
这么一捋,说来就话长了。
简单地说,当年,我爹一赌气,用板车拉着我娘,我姐,还有我,从几十里外的矿上,回到了农村。
我记得,那时候,我爹在镇上租了三间破屋,开始了他的生意之路。其中两间,用来放置配件和工具。
另外一间,是我们一家人的卧室。
说是有三间,其实,间与间之间,并没有任何分隔物。
类似于现在的通铺~~
卧室的一角,烂着一个大窟窿。冬天的时候,会往屋里灌风。我爹便用一大堆塑料袋给堵上了。
后来,塑料袋总是被调皮的孩童扯掉。我爹便自己用土和水,和了所谓的水泥,给封死了。
忘了说了,那是三间土屋。
印象中最深的是,镇上税务所的人来堵我家的门。不光税务所,他们还带来了派出所的人。
开着那种破旧的皮卡车,拉了好几车人,堵住了我家的门。
那是一个夏季的晚上。
当时,我爹和我正在门外的台球桌上睡觉。PS,夏季的时候,村里人有在外面睡觉的习惯。
说文雅点,那叫,乘凉~~
我爹的反应,倒是蛮快的。一个起身,钻到了台球桌的下面。毕竟,我爹是武行出身,是个练家子。
但,我爹当时的狼狈样,20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回忆起的时候,仍觉得哭笑不得。
那是税务所的人来要税了。后来,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因为,我爹没有给他们买几条好烟。
多说一句,那个时候,对于商家的征税,很不规范。没有发票,全凭口说。说白了,人家要多少,你就要给多少。
甚至,这个月,跟上个月的价码,都不一样。或者,换新人来了,收费又是一个说法。
当时,他们用手电筒和车灯,把我们家门口照的锃亮。
喇叭也摁的嗷嗷叫~~
接着,我娘带着我姐从屋内出来了。一看那阵势,我娘慌得把我搂在怀里。幼小的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叔叔们面目狰狞的样子,至今,我仍历历在目,不敢忘记。
我记得,有一个胖乎乎的叔叔指着我们的家门,说,王大全,你他妈给我出来,不出来,我就把你们全家给弄死。
我爹不知道啥时候就出来了,手里握着一把铁锨。之后的事情,我全然不记得了。
我想我爹一定是被他们带走了~~
恩,不错!
手里有权力,你们就可以肆意碾压老百姓。我亲爱的老爷们,我敬爱的祖宗们,你们,最牛B!
后来,莫名其妙地,我竟然多了一个理想:将来,我要当大官,要把他们全部抓去坐牢!
现在想想,的确幼稚了些。
但,当时,潜意识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多年之后的我,虽然并未如愿,当上大官。
但,作为一个兼职写字的人,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与一切黑暗势力,与一切装B势力,死干到底!
还有一件事情,是发生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
当时,镇上有一个店家,跟我爹是同行。同行是坐地户,我们是外来户。
他们家的生意没有我家的好~~
同行便三天两头来我家门口捣乱。按道理说,我爹用不了几分钟就能把对方放倒。
但,我爹从未出过手~~
多年后,我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毕竟,当时,我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他做事情,要顾全大局。
就算是为了孩子,这口气,也要咽下去。后来,我们家的店便搬了,搬到了镇子的另一处。
距离同行的距离,远了很多。惹不起,咱躲得起~~
多说一句,我爹对这个同行是真不错,坦诚相待。那时候,我爹每次进城,都会给我买小人书,或者玩具枪。
而每次回来,我爹也总会给同行的孩子捎点小礼物。同行的孩子,跟我是小学同学。
那个时候,不是流行“北京海淀考王”这些试卷吗?
我娘每次都会多抄一份,让同行的儿子跟我一起学习,一起做题目。特别强调,我做的题目是我娘手抄的。
原试卷,却留给了同行的儿子去做。
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我娘为啥那样去做。很多年后的今天,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我说同行恩将仇报,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故事到此就结束了,那多无趣?
重点来了~~
这位同行的父亲是小学老师,是个心狠毒辣的狗东西。当时,他正好教正在读三年级的我。
我已经记不得挨过多少揍了。
反正,每天上课,我莫名其妙地被提问题。接着,就是挨揍。那个时候,幼小的我,最大的愿望便是,祝那位老师(同行的爹),不得好死!
多少年后,他真的死了。而且,真的不是常规的死亡。据说,喝酒喝多了,骑摩托车冲进了河里……..
真人真事~~
我记得有一天,我的手被打的发肿。老师用竹竿抽的~
回到家之后,我不敢说。而是,一直把手放在兜里。细心的娘发现了我的异常。当我娘看到我发肿的手时,已是泪人。
那一天,我爹我娘吵架了,闹离婚。我娘嫌我爹不能保护好家庭,没点出息。我爹满肚子委屈,没处说~~
后来,我去了县城的小学读书,寄宿在亲戚家里。这也是当初我离开农村,去县城读书的一大原因。
说到底,我是被逼走的。
【我叫王小二(一)】不能再在学校里呆了哇。要不然,还不得被打死?
寄宿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那个时候,还不懂的啥叫寄人篱下。但,很多年后,当我回想起那段岁月的时候,脑海里总会蹦出几个字:寄人篱下。
我记得,我爹每次去县城看我,总会给亲戚捎点鸡蛋,或是几瓶香油之类的。
您别笑~~
那个时候,能拿的出手的,我想除了鸡蛋和香油,别无他物了。
当然,除了鸡蛋和香油,还有我爹满脸赔笑的表情~~
我的孩童时代,就是这么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很多年后,每当我爹喝多了的时候,总会揽着我,说,孩子,爹对不起你。
虽然,我爹平常并不喝酒。
但,遇到高兴事的时候,也会抿几口。就像今晚,我从陈总安排的饭局赶回家的时候,我爹已然大醉。
一两酒~~
据我娘说,我爹一直坐在沙发上,在等我,看到我推门而入,老爷子硬拉着我,跟我聊天。
而每当我爹跟我真情流露的时候,我总会安慰我爹:那就是一段人生经历罢了,未必是坏事。
我想,也只能这样安慰我爹,和我自己了。
不过,话说回来,谁不希望自己的童年是快乐的?
其实,有的时候,我倒挺怀念孩童时代的日子的。虽然,当时觉得,挺不自在的。甚至,用“苦逼”这个词去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毕竟,那一幕幕不算可爱的事情,给仍是孩童的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和伤害。
但,迄今为止,我仍然很怀念。因为,它让我从小就明白了很多,很多。
这玩意,跟爱情有点儿类似,怎么说呢?
不在其中的时候,或者说,失去之后,总是会念着她的好。但,身处其中的时候,却备受煎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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