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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玫瑰花

PART1

城市慢慢安静下来了，只剩下醉了的失败者和孤单的猫在路上晃晃悠悠地走，冷白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也不知道谁在寂静的夜里 一不小心哭出声来，声音连同啤酒瓶撞碎在台阶。连偶尔驶过的卡车车灯里也透着疲惫。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似乎向来都没有过。
她陷在沙发里，盯着她指间明灭的光。她似乎在想心事，那支烟只是一直燃着。她试图想看清她的表情，可她的神色隐在阴影里模糊不清，不知道是月光还是灯光穿过玻璃落在她的肩上。一切都过于安静，安静得像大难来临后的祈祷。
她跳下沙发，向她走去。
“最近是心情不好吗？”她仰起头试图看清她的眼睛。
仍旧是沉默。
她稍稍皱了皱眉，随后展开一个笑，伸手抱住了她。“Tartarus，没事的，都会过去的。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怀里的人就像一个木偶，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任由她揉乱她的短发。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哦，Tartarus该睡觉了哦。”她踮起脚和她对视，她轻轻地试探着将她的唇印上她的，刚覆上又迅速地离开。她看着她眨着眼睛，像做错事的小孩查探着家长的脸色，又像一只偷腥的猫，不自觉嘴角便不自觉扯出 一丝笑。
她看到她的笑，轻轻舒了口气。
“晚安，Starry。”她捧起她的脸，摸了摸她的头发。掐灭了没吸过一口的烟。
她关上门的时候，似乎听到她的一声叹息。她突然想起 她房间里的玫瑰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小傻子好像也没有说起过，她也忘记了。
“早就枯萎了吧。”
PART2
她推开她的房门。还是没有锁上呢，小傻子一点防备心都没有。遮光窗帘把房间隔离成黑夜，她睡得很沉，裹着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
她送她的玫瑰花果然已经枯萎了大半。
你怎么不扔掉啊傻子。
她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这样想。
今天我帮你把它扔掉。
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的光落在她的鼻尖，她似乎在梦见很美好的事情，眼角嘴角都挂着笑。
“不要那么早醒来，Starry。”
“再见，Starry。”
PART3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Tartarus来过她的房间，手里拿着新鲜的一束玫瑰花。
她突然觉得公寓安静得不同寻常，床头半枯的玫瑰花也不知去向，只剩下几片黄褐色的花瓣落在地毯上。心脏剧烈地跳起来，她跌跌撞撞地打开房门。
“Tartarus！”
“Tartarus！”
没事的，或许只是她出门有什么急事吧。她安慰自己，她颤抖着拨通她的号码。
无人接听。
或许是公司在开会吧。
她长长地出了口气，抬头看向对面的房门。大傻子怎么不知道要通通风。她无奈地笑笑。
推开门的那瞬间，她愣住了。
空空如也。就像这里从来没有住过谁。
只剩下一张纸条：“Starry，本来昨天就想和你说我要离开的，很抱歉在你面前我没能说出口。所以，不告而别。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或者是处在一场整蛊。手心的汗浸皱了纸条，黑色的字迹晕染开。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喂……”第234个电话终于拨通。
“Tartarus！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电话也不接……”她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玫瑰花我帮你处理掉了。以后，不要联系了。”对面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静，甚至是冷漠。
“为什么啊？突然间的，总要有个理由吧。别开玩笑了，Tartarus。”她带笑的语音藏着欲掩弥彰的颤抖。
“没有为什么。就……结束吧。”她听到她突然哭出声来，连呼吸都带着鼻音，但她的语调却仍旧是带着笑意。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想对我负责吗。没事啊，Tartarus，我对你负责。”她不知道她早已经暴露，仍自顾自地说着，“Tartarus，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结束了。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几乎在一瞬间，她所有的表演都土崩瓦解。
“Starry……“
“嗯？”她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块木板，抽泣声戛然而止。
“别这样。你很好，是我不配。”她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Starry，好好照顾自己。”
PART4
“Tartarus是深渊的意思吧。”
“嗯。”
“那就让我照亮你吧。”
“好。”
…………
“你喜欢我吗？”
“嗯，虽然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但也不会少。”
“可我超级喜欢你啊。”
…………
“其实宠着你我很开心。”
“那就继续宠着吧。”
“但我不知道是因为宠着你开心，还是因为宠着一个人开心。”
…………
“以后不要随便送别人玫瑰花了，她可能会当真。”
“那是因为你傻。”
…………
“你说，她喜欢过我吗？”
“这重要吗？有必要纠结吗？都结束了。你值得更好的，她的确不配你对她好，什么东西。”
“我只是想知道她喜欢过我吗。”
“Starry！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你他妈给老子清醒一点！”
“对不起……”
“你他妈谁也没对不起谁，你对不起你自己！”
…………
“对不起啊，哥哥。我没有实现你的祝福。”
“没关系，Starry。不是所有的祝福都要实现的啊。都在慢慢成长啊。拍拍身上的泥土继续奔跑吧，路还有很长很长。能找到明天的自己，就是今天该努力的。”
…………
好的，既然这样。
“再见，Tartarus。”
“但我们一直在你身后啊，你回头看看我们。”
PART5
我食过人间烟火，我曾经遇见过你。我们面无表情像个两个不相干的人擦肩而过。我其实想对你微笑，即使这样是故作落拓，或许我们本就不该遇见。我是真的想过和你的以后，即使可能万劫不复，即使可能艰难险阻。但我们终究成为陌路，在这个夏天结束的时候。
你犹自居于黑暗，等待那一束光。
我不知道抑郁症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安眠药有多么苦。
但我终于有一天幡然醒悟，星星是照不亮深渊的。但我终有一天恍然大悟，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离不开你，是你还在原地不愿意走开。
“Starry，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自己。”在失联的第四个月，我收到你的消息。
“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这只是我倘恍大梦中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我们都不要当真。
PART6
《我喜欢你的时候》
和你在人群里流浪
去寂寞的海边流浪
【光和玫瑰花】在浪尖找一个方向
只追随温凉的梦想
哪怕坠入一场荒唐
在孤独的山顶流淌
在山巅筑一方信仰
只拥抱炽热的太阳
甘愿陷入一场沦亡
有一天我们将耗尽年少的狂妄
人来人往一如往常
煮雪烧茶岁月安然无恙
但这只是我一些无谓的想象
站在人群中把你当做向往
你在苦味生活中掷入一块方糖
你的背影却筑起一道南墙
我在人群中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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