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趣

棋趣
文李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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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邻居也,平日酷爱下象棋,寻遍四村无对手。如独孤求败般,自创残局,并日日更新,破局者有奖,奖何物?众人莫知,自此,张叔门庭若市。入者,信心百倍,稍时,有面红而赤者,状如奔行鸭子般,晃晃悠悠而返回;亦有心悦诚服者缓退而归。我百思不得其解,急想入内以解惑,但被课困。
星期天,妻偕子归娘家,家中亦无诸事。我急赴张叔院内,院内立一桌,棋置其上,众人环立四周,寂静。我悄悄站一缺角,观之。张叔危坐椅上,手夹棋子一上一下,众人眼光亦随之,对面老翁嘴叼香烟,一亮,一缕烟丝缓缓升起,双臂抱胸前,神采奕奕。突然,张叔将棋子置于某处,脸露出诡异笑容,众人皆骇然,皆低低呓语,臭棋?妙着?不得其解。老翁凝视良久,神情颓废,汗已现,烟燃完而不顾,起立,拱手曰败曰服。众人哗然,请教之,张叔挥挥手,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离去,我仍立棋桌旁,“小子,可知其败因?”
“非死棋”。
“胡说,可愿赌?”
“诺”
“赌何物?”
“一瓶矿泉水”
“诺”。
我速坐位上,夹棋放一处,张叔细观之,大嘴一裂,连噫三声,如火烧眉毛般,右手在没毛的头顶猛抓几下,身子往椅子上一落,似泄气的皮球,手如旗子摆晃不停,“唉,唉,唉,拿去”。一瓶破水,令叔心痛不已,我持瓶悠然而归。
翌天,我在校详述其事,众师皆笑,校长若有所思,非尝那瓶水,幸仍在车篮内,顺手递之,校长饮小口,喳喳嘴,嗅其味,又细观其色,曰美酒。众人试尝之,连呼,“好酒,好酒”,茅台乎?剑南春乎?众师中有好酒者曰:“汝若再有,吾愿高价购之。”
星期天若无事,我常溜入张叔院内观棋或下棋,以混一口美酒或赢一瓶,其乐融融。这日又入院内,见众人或站或坐,围桌一圈。我悄立一缝隙后如偷窥,观之,与张叔对棋者,竟是邻村一位花婶子(叫花的中年妇女,辈份高吾),婶子年青时,四邻八乡皆称其才女,纤手执棋子,“叭”落盘生根。张叔摄棋子镶空中,久而未落,众议四起,叔揉眼,慌将棋子放桌边,谦曰上厕所,众人讥其耍赖。
“三急,人生三急,”叔连呼之。
“李老师,可愿战?”中有好事者起哄,婶子也连呼入座。技痒,坐,我夹棋落某点,婶子瞟之,继而凝视,摄棋子放某点。令我又处危局,思之,观之,突然想起书中某险招,用之。“叭”棋子刚落下。
“不准悔棋”婶子连声曰。
“臭棋,死局”众人定语。
“非也!”旁边归来的张叔细观后曰,“可有愿赌者?矿泉水一瓶。”善哉,呼的一声,棋盘上聚满头颅,众人如伸长脖子的鹅。久,无人应。
婶子脸显绯红,汗已落,掏兜欲擦之,一团白纸落地,众人大笑,院内阳光灿烂。“臭小子,看招”婶子嗔怒,纤手甩棋子,迎面扑来。
真绝招也。
我往后一仰,“哗啦”,桌翻棋洒。桌上未上盖的瓶子也撂地上,瓶内水外流,张叔猛扑地抢起,连呼“可惜,可惜”并猛灌一口于腹内,余下被嗜酒徒乱抢。顿时,酒香满院,众人仍皆露馋色,后皆扫兴而归。终张叔独偷塞给婶子一瓶,我不解,乃问张叔,“花婶子也嗜酒?”“傻小子,她公公、老公皆好之。”“贤哉,花婶子。花婶子,贤哉!”。
又到星期日,我又想溜走,妻拦道窃吾语:“张叔满门被抄家,长子被捕,二子潜逃,你干啥去?”我被惊呆,张叔家,实属名门旺族,一门双县长,人人皆官员,真乃世道无常、人事难测啊。
再路过张叔家,锁闭门,门前悄无声迹,可罗雀。一月后,我见张叔门庭大开,入内,见一颓废老者坐院内,“张叔,张叔”我连呼数声,张叔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直直盯着我,良久,曰“李老师啊,坐”。
“叔,身体要照顾好啊,松哥的事了吗?”
“糊涂啊!那小子犯昏啊!”说着,身子又抖了几抖,神情极度悲伤,我竟无言相劝。
“李老师,棋盘和桌子你拿去吧。”
“不不,那是松哥孝敬你的”。
“别提那混蛋,拿去,叔看见闹心”。
我推车归家,妻惊讶,“哪里收个破桌?”
“张叔给的。”
妻子搬一下,嫌其沉,乃放院旁,吃饭当饭桌用。
一年后,我要搬家,破家具准备卖了,来几拨收破家的,均嫌贵,妻仍坚持原价,皆无果。妻怒劈之,“哗啦”棋桌也遭殃,乱散四际,突然有光映眼,妻捡起,桌子腿,用手拂其污,扣其内,一块,二块……一共二十二块黄金手饰。妻大骇,忙紧闭户门,腿抖作一团,似犯疟疾也,紧抱着我,惊呼:“我的娘,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走进……。
后记:纯属虚构,不要对号入座。创于
【棋趣】20171216晚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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