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把伞……

“说说吧,咋下来的。”


“好~像~是~从~床~上~滚~下~来~的~”女人歪着头悠悠说着。


“从床上滚下来就这样了?你也是个人才,左转去拔除室把东西取下来。”说这话的男人拿着毛笔在本子上画了一道,本子上是一排一排的名字。


“好。”女人双目无神,木讷地往男人用毛笔指的方向走去。胸前的雨伞伞尖儿贯穿了脖颈。


拔除室。“你上今天的最冤榜啦,恭喜你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模样的男孩对进来的女人说道,虽是恭喜但却看不到喜。


“……”女人看着他不明所以。


“又是个魂儿不全的,麻烦。”男孩左手一指顶着女人的脑门,右手猛地拽出女人脖颈上的长伞。


女人依然发着呆,脖颈上的血窟窿逐渐消失。男孩领着她,推开一扇门,门里一片虚无,看不到边际……


一间粉色卧室里。脖颈上插着一把伞的女人躺在床上,一个憔悴的女人趴在床边痛哭,一个男人坐在床头靠着墙眼神呆滞,眼球布满血丝,两人整整一夜都是这个状态,脖颈插着伞尖儿的女人也一直飘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躺在床上的身子,“原来我睡着的样子是这样的,不对,我睡着的样子没这么安分,不然也不会滚到地上,被一个雨伞要了命。”女人歪着头思索着,突然脖子上的伞不见了。


女人看见阳光照进房间,“鬼真的怕光吗?”她飘到窗边,试探性地把手伸进光里,“没事嘛。”于是女人把全身都暴露在阳光里,不痛不痒也感觉不到暖,那些作为人时的感觉全都没了,她突然意识到,她的世界也没了颜色。女人想穿过窗子到外面去,现在的她终于可以像一只鸟,自由地在城市森林穿梭。可惜,她被玻璃挡住了:“原来,鬼穿不了玻璃啊,那墙呢?”女人撞到了墙,“墙也不可以啊,那我还能在摸一摸妈妈的手吗?”她飘到趴在床边痛哭的女人身边,伸出手尝试去触碰,手穿过去碰到了床,她再也忍不住了,靠在角落里蜷成一团,想哭但根本流不出眼泪。


【因为一把伞……】突然,她眼前一黑,身边出现一个男人,“走吧。”男人走在前面,示意她跟着他,女人看了看四周,一片虚无,似是要吞没她一般,她急忙跟上男人,不远处有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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