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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郭山河

县城西面十里处，有一片连绵的山脉，其山势险峻，峰峦峥嵘，地形复杂，树林茂密。因为远远望去像是一头卧倒的牛，所以当地人称此地为伏牛山脉。更有传说老子当年就是在这里驯服了一头青牛，然后骑着它西出函谷关，追寻仙路去了。而牛头山正是伏牛山脉深处最高的一座山，因其上两座山峰酷似牛角而得名。
正值初春，山里鸟鸣阵阵，野花不少，处处绿意，使人心情舒畅。
狗子来到牛头山已经五日了，那日结束之后，狗子拖着受伤的身体，带着二妞和十一连夜跟着梁朝兄弟二人，一并进了牛头山。
这天狗子和前两天一样，起了个大早，出了房间，朝着练武场走去。一路上遇见几个山寨的弟兄，都笑着打招呼，一起走向练武场。
说是练武场，其实不过是山腰处一块平整的空地。长宽都约三十丈，此刻已经有几十人在场中练习，或练习招式，或熟练兵器，或相互过招，好一番热闹的场景。
梁伟此刻正站在人群前方，笑呵呵地看着众人。断了一臂的他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心情很不错。
至于梁朝，还在房间内躺着，他的内伤太严重了，掌柜的那几掌全打在关键穴位，能够挺下来，也是他底子好，换做旁人，早已残废。
“梁二哥！”狗子看到梁伟，热情地打招呼。
梁伟见到狗子，也是开心，摸了摸光头，笑着说：“你小子又来啦，到底是小孩子，恢复能力就是强。”
【我叫郭山河】狗子脖子上已经结疤，只是那个窟窿，还需要时日才能痊愈。所以，狗子脖子上还缠着布，不过已经不疼了。
“梁二哥，你也恢复的很好啊。”狗子笑着说，然后眯着眼看着练武场的人。
“小娃娃，你想练武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狗子耳边响起。
狗子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梁伟见着老人，慌忙施礼。
“师傅？”狗子惊讶道。
“呵呵。”老者示意狗子等下说话，然后看着梁伟，缓缓说道，“阿伟啊，这次断臂，对你影响很大啊。”
“师傅，弟子......”梁伟忙道。
“跪下！”老者突然喝道。场中其余人见状，纷纷停了下来，看着老人。
“是。”梁伟虽不知为何老者生气，还是赶忙跪下来。
“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你，你这两天做的，很好。”老者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说着，“可为何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死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阿伟，你的抱负不比阿朝那孩子低。现在失去一臂，你感觉在武道上就没法追求了，是吧？”说完，伸手拍了拍梁伟的脑袋。
“师傅！”五大三粗的壮汉，抱着老人的腿，大声嚎啕。没了右臂，他一身本事去了七八，多少次想到这些，他都痛苦地想立刻死去。可大哥还在床上躺着，偌大一个牛头山，不能指着大嫂一个妇道人家操持。所以他只能站出来，强撑着精神，坚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孩子，”老者摸着他的头，“三百年前，有个神偷，叫钱小小，你听说过吧？”
梁伟一怔，松开抱着老者的腿，噔噔噔往后挪了几步，对着老者连磕三个响头。
“痴儿，去吧。”老者笑了。
梁伟起身，向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狗子在旁边一愣一愣的，什么神偷，什么钱大钱小的，这梁二哥又是咋的了？
老者看着疑惑的狗子，笑着说：“孩子，跟我过来。”随即挥挥手，示意场中的众人继续。
狗子老老实实地跟着老者。
行至一座凉亭，老者坐下，示意狗子也坐过去。“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呵呵。”
“前辈，那个钱什么大小的，是做什么的？”狗子好奇地问道。
“哈哈，你说的是神偷钱小小吧？”老者听狗子说的有趣，忍俊不禁。
“对对对，这个钱小小是做什么的啊？”
“这个钱小小，是个神偷。”
“神偷？”
“就是小偷。”
“哦。”
“但是他和其他小偷不一样。”
“哦?”
“他是神偷。”
“呃。”
“他天生没有双臂。”
“啊？”
“是的，所有人都和你一个反应，都认为他是个残废，一辈子只能靠着乞讨过活。可他偏偏选择去做小偷，还成了神偷。”
“那，他如何做到的？”
“没人知道。”老者说道，“小子，你知道，他没有手臂，靠什么偷么？”
“靠脚？”狗子想了半天。
“对，但不全对。”老者感慨道，“他可以靠任何东西。可能是脚，也可能是袖子，可能是鞋子，可能是树枝，可能是任何东西。”
“这怎么可能？”狗子惊呼。
“没什么不可能，孩子，这个世界很精彩的，”老者悠然说道，“武道的世界，是很有魅力的。”
“不就是打打杀杀么？”狗子摇头。
“打打杀杀?”老者看着狗子，叹了一口气，“你这小娃娃，年纪不大，见识倒不小。其实武功诞生的最初，并不是为了杀人的。只不过现在这世道，大家都在杀来杀去，武功就成了杀人技。”
狗子点了点头。
老者看着狗子，招了招手：“你坐过来。”
狗子这倒是很听话地往跟凑。
老者左掌发力，按在狗子的喉咙上，覆盖住狗子的伤口。只见一阵阵白气，从狗子的伤口处散出。
狗子觉得自己的脖子发热，发痒，瞬间无法呼吸，脸憋的通红。突然，窒息感消失，所有的疼痛也消失，狗子觉得呼吸特别舒畅，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快的呻吟。
随后，伸出手，摸在自己的脖子上。狗子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喉咙好了。外人看来，会发现，狗子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待结疤掉落，狗子的伤就可以彻底好了。
“我这武功如何？”老者一副仙风道骨地模样，看着狗子。
“求师傅教我！”狗子慌忙伏地跪拜。
“哈哈，好！”老者开怀，“我这一生，共收了两个徒弟，阿朝阿伟你也都知道。此后，你就是我第三个徒弟。如何？”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狗子急忙磕头。
“不急，不急。”老者呵呵笑着，“我这一脉，师承甚少，非好苗子不收，非天才不收。你勉强算是好苗子。待你大师兄阿朝痊愈，我自会选个吉日，焚香沐衣，告慰祖师。”
“是。”狗子知道这将是自己一生的转折点，当下压着激动，说道。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狗子。

“我叫狗子。”狗子恭敬地说。
“狗子？”老者点点头，“如今哪个不是狗？这老天爷不让人当人，想叫人做狗。孩子，要想不做狗，要想做人，就要去争！”
“是。”狗子说。
“如今正逢乱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想食肉而不被食，当自强自立。”老者大声喝道。
狗子跪服在地，大声应诺。
“你看到那山涧的瀑布没有？”老者目光炯炯，望向远方。
“啊？”狗子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以他的目力，瀑布没有看到，但可以隐约听到轰鸣声。
“瀑布之所以壮观宏伟，是因为它没有退路。”老者把手放在狗子的肩膀，“孩子，一入武道之途，便没了退路。只能一步步往前，一步步往上，不可回头。”
狗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对了，师傅，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娘以前和我说过，我还有个大名。”
“哦?叫做什么？”
“我娘说，我叫郭山河。”
九州分崩沉入泽，万民流离无归所。但使楚王出荆地，八千子弟复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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