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感】暮宸与菡君（13）【都市情感】暮宸与菡君（1

文/言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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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愿望是什么？”

暮：余升，你知道愿望是什么吗？
余：愿望就是未来可能会实现的目前未完成却想要去做的事情吧！
暮：那为什么我小时候许的愿望长大了还是实现不了呢？
余：因为那是之前，是遇见我之前，遇见我之后，我们一起慢慢实现！
暮：也包括未来的心愿吗？
余：之前、现在、未来的，只要跟你有关的都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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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事业好转
第十三章：榕树情深
国庆前夜，暮宸坐在客厅看到电视里的海豚兴奋地说：“太可爱了吧，余升，明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海洋馆？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海豚呢！”
“好啊，可能明天得早点去买票，假期海洋馆人挺多的！”
十月一日清晨，暮宸早早出门去排队买票。
余升吃过午饭，实在等不到暮宸回来，便准备出门去海洋馆找她。
刚走出小区门口，他听见一个女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是你吗？余升～”
余升转过头，他看见一张自己好像在梦里时常见到的女人的面孔，四十来岁，长发及腰，碎花连衣裙，左边眉间有颗痣，和自己一样。
“您叫我？阿姨，您有事吗？”余升询问。
“你真不认识我吗？我是妈妈啊～”
“不好意思，我想您可能认错人了，我母亲已经离世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余升转身正准备离开。
“余升！我不会认错的，你的眉间有颗痣，我去问过福利院的刘奶奶，她说领养你的姓余的两口子是跑长途的，就住在这个小区。”
余升的脑子嗡嗡响，他欲言又止。
天空响起巨雷，乌云密布，风雨袭来。
“当年怪我，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把你留在福利院……前段时间回国后，我才打听到说余家两口子几年前跑货运出事了，孩子才十五岁，初中刚毕业。”
“请你不要乱说，我不相信，眉间长痣的人多了，姓余的也不止我们一家！”
“那你有没有蓝色的福袋，上面绣着熊猫图案，两岁生日时候你最喜欢的，抓着我的手要我给你买……”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余升有同样的福袋，从小到大一直放在他的书包里，还记得小学第一天上学时，妈妈跟自己说：“小升，这个福袋可以帮你找回家的路，千万不要丢喽！”
“那是我临走前买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我叮嘱过刘奶奶，一定不能让你丢了那个福袋。”
“既然你知道福袋会丢，那我呢？我难道不会丢吗？二十年前就丢下我不管，这时候跑回来干什么？同情我父母双亡还是……还是可怜我一个人。”
“对不起阿升，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亏欠你太多了，希望你能给妈妈这个机会，以后……以后妈妈加倍爱你，疼你，带你过好日子，只要你愿意回到妈妈身边，妈妈干什么都行！”
“我不会回到你身边，因为我从来都没拥有过，我的爱来自于爸妈，小时候我得了支气管炎，为了给我看病，他们四处奔波，积攒的家当都花光了，后来为了供我上学，加班跑长途，几天几夜都在路上，凉水就馒头……如果不是为了给我过生日，他们也不会，也不会倾盆大雨也要连夜赶回来，更不会……为了我而失去生命！你现在让我跟你回去，回哪儿去？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在这里守着我爸妈，让他们在天上也能看着我一步一步长大，成家立业。”
那陌生女人是余升的亲生母亲，当年将余升生下来送到福利院，只是为了能攀高枝，后来跟着一个商人出国，近几年才通过福利院打听到余升的养父母出车祸身亡，所以前来看望余升，也想着带他一起生活。
斜风细雨中，陌生女人早已痛哭流涕，余升却在风雨更加清醒，话语尖锐，他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如同开闸泄洪般顷刻涌出。
然而此时，暮宸站在海洋馆门口等了一下午，余升都没有出现。
她非常难过，与自己的所有约定中，这是余升第一次未能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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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雨停，等见你。等暮宸回到住处时，她看见余升和一个陌生女子在小区后面争吵，她止步站在榕树下，看见余升被雨淋湿的面庞，苍白又充满绝望。
直到那个陌生女人哭着跑出小区，坐上一辆豪车离去后，暮宸才悄悄跟在余升身后。
她不想多问，却又只能静静看着余升如同丢了魂似的，缓缓踏上阶梯、开门，湿透的鞋子没换就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起初，暮宸听到他独自坐在房间里啜泣，后来实在不放心便推开卧室门进去，她看见余升的眼睛里泪花闪闪，那是她认识他之后从未见过的失落与悲伤。
暮宸坐在床边，余升瘫在地上，一言一语将下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倾诉于暮宸。
“她告诉我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二十年了，她难道现在才想起我吗？
当初，我坐在福利院门口被爸妈领回家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亲生父母把我弄丢了又找回来了，可是，她现在来还有什么意义？即便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可在爸妈车祸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在哪儿？我最无助、想要跟着爸妈而去的时候她又在哪儿？
现在，现在她想带我回去团圆，如果我真走了，怎么能对得起为了我而失去生命的爸妈呢？这些年我一个人好不容易学会了照顾自己，为什么还要突然来打扰我的生活？”
此时的余升，趴在暮宸腿上哭得像个孩子，卸下刚才与陌生女子争吵时的刚烈面具，他如同瞬间长大的孩子，脆弱又低沉。
既然这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那就互相倾诉吧。
暮宸将自己从记事起到逃婚离开泓桦再到来到川舟一系列事情都徐徐道来，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余升安慰暮宸。
“原来，你也这么不容易，你的事情菡君父母知道吗？”
“大部分不知道吧，我好像一个骗子，欺骗了他们的感情，我说自己是孤儿，是无家可归的人，是来大城市找工作养活自己的人，我的确欺骗了他们，他们对我太好了，我不想失去这份温暖的爱，所以上次回泓桦才让你帮忙说谎。”
“那……以后找机会告诉他们吧！就好像今天一样，彼此坦诚。”
“好，等机会吧！如果他们不能接受，那我也不后悔，只怕会让他们伤心难过。”
“没关系，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告诉他们，柳阿姨和沈叔叔那么好的人肯定能理解你的苦衷。”
自那以后，暮宸和余升无话不说，一起上下班，一起看书，暮宸做饭时，余升帮忙系围裙，扎头发，闲下来的时候，余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暮宸给他织过冬的围巾。
也许，他们彼此懂得自己过往的经历，也懂得如何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同事调侃说这两人好像刚结婚的夫妻，余升笑一笑，心里想着：夫妻未来会有的，还是先成为情侣吧。
2004年10月14日，余升带暮宸去游乐园，过山车时她紧握他的手，许愿池前他心里全是她，旋转木马上他看着她幸福的笑。
走到小区门口，繁花榕树下他轻轻地告白。
“暮宸，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会实现吗？”
“会的，我帮你实现！”
“那你呢？你的愿望呢？是什么？”
“我说了你会帮我实现吗？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实现吗？”余升看着暮宸的眼睛，深情且宠溺地笑了笑。
暮宸突然好像石碑静止。
“怎么了？不愿意吗？……怎么哭了～”余升下意识地将暮宸拥入怀中。
暮宸喜极而泣，说道：“没，我开心……我，愿意！”
余升笑着摸了摸暮宸的头发，说道：“傻姑娘，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暮宸依偎在余升怀里，笑着说：“终于等到你开口了，还记得上次公司团建一起玩游戏吗？他们问我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生伴侣，虽然我选择了大冒险，可是当时我心里偷偷说，这辈子非你不可。”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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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情深从我19岁在夜校认识21岁的你，到我21岁喜欢和23岁的你一起工作，从一见倾心到日久生情，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喜欢谁好一点。
在千万万人群中，在枯死的树叶下，在干涸的溪水旁，在蛮夷之地，在喧闹市井，在昨天的明日，在明日的昨天，好庆幸遇见你，一切都仿佛含苞欲放，月落花开。
这世间的爱情如此简单，只要两情相悦；
只要两情相悦，好像也足够之难。
爱情似乎能疗愈悲伤，余升的亲生母亲再也没来打扰他的生活，而暮宸也没有再为菡君忽略自己而感到难过。
过年时，暮宸带余升去家里吃饭，沈叔叔问了余升许多问题，从工作到家庭，从现在到未来，他为自己的干女儿收获爱情感到开心，也不舍得让她伤心。
柳阿姨倒还好，除了来余升家实际考察一番，添置了一些家用，其他倒也还挺支持。
2005年夏天，余升和暮宸将家里重新粉刷，墙上多了挂件，桌上多了鲜花，家里充满生机，阳光照进来，好像生命的道道曙光。
“小暮，你再不起来就真迟到了啊，主编上个星期已经饶过你一次了，早餐放桌上了。”余升做好早餐准备换衣服出门。
“来啦来啦～等等我！上次多亏有你，你走了我迟到就惨了～”
“跟你说了武侠小说晚上不能看的，早餐我打包带着，楼下等你～”余升笑了笑转身下楼。
“好的，5分钟我马上下来。”暮宸边刷牙边说。
“来喽～升哥，我今天这个发型怎么样？”暮宸撩了撩自己刚飞速手动卷的发尾。
“好看是好看，不过等我俩骑车到公司就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到了～”余升摸了摸暮宸的头发笑着说道。
“哈哈哈，升哥你怎么这么真实。”暮宸戴上头盔坐在余升后座。
今天的风好像都顺着你，吹乱了我的头发，只有你见过我最好的模样。
平淡的日常，爱情不过你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