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逃避与纠缠

(34)逃避与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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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奸情
江蓝决定入职之前,晓晓生了一场急病。这时我才得知,原来一直帮江蓝照顾小孩的那户人家就是那个叫建新的瘸腿男给帮忙找的。江蓝在雅苑小区住宅处接到电话便神色匆忙出了门,一不小心在楼梯间里踩了个空摔了一跤后滚下几级台阶,此事我虽没有目睹,但后来在微信里看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同句,也没有细问。之所以没有细问,是因为我心里又腾生了一股怨椟,她与那瘸腿男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牵扯?基于这股怨椟,我不仅没去关心江蓝摔得怎么样了,我甚至没有过问一声晓晓的生病情况,就连江蓝没日没夜地守在晓晓的病床前,我从良心上也没有想过或关心过这个女人此刻还怀着我的孩子。
一天晚上,我想着应该问候一下江蓝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声息了。料想她应该已经入职那家公司也许上着班了,便发了个微信留言给她:在吗?睡了没?
她没回,我也没在意。电话我是不会打给她的,反正责任我是尽到了,她没回或没看见是她的事情。我愉快地去了珍珍女郎所在的KTV,一夜疯狂如梦。
第二天,我收到消息,江蓝,流产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如果有人问起,我得说这个女人是自己去把孩子打掉的,什么流产,我没看见。当然,我也确实没看见。我把江蓝的微信、电话号码全部拉黑。
一个晚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手机号打来的电话,一接通,是个女人,未等我开口,对方劈头盖脸地一顿怒骂:“你个混蛋王八蛋……”对于这种电话,我也想不出是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惹的祸,便赶紧挂了电话。对方再打,我直接挂断。正要将这电话号码拉黑之时,马上接到一短信息,大致内容说知道我马上会把电话号码给拉黑,然后转告我马上赶到雅苑小区,否则就想好该负的后果。
我笑了,这也能恐吓到我?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何况,你们连道都没有。
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进了一个微信群。这是阿力建的群,群里只有三人,阿力,江蓝,我。阿力先发了一信息:你们好好说话,有事好好沟通。
我直接退了群。
一个星期之后的周六晚上,我在青港苑三楼寓所里听到楼下传来一个女人大声呼叫我的名字。我赶紧下了楼梯口去开门,门外,江蓝拎着一个电脑包站在那里。
为了避免她在楼下大吵大闹,我客气地把她领进了屋,问她:“吃饭没有?”
她没有说话,脸色极为苍白虚弱,但目光冷冽,神色冰寒。
没有争吵的气氛更是压抑。许久,这女人开口说是来找回她自己的东西。
“我这里没有你的东西。”这女人,分明就是来找碴的。
这时,我的手机上跳出一条微信留言,刚好手机就搁置在江蓝站着的旁边桌子上,她只须一低头就望见了手机屏幕,我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拿过,迅速把信息划去,只是,我没有想到,那条信息跳出的发信人名称还是映入了江蓝的眼睛里。
我慌乱解释道:“这个是我一个鞋厂同事发来的信息。”后来我想起来,不解释比解释更好。
“以后别再让你的朋友打我电话找我麻烦,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江蓝,孩子流产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你摔倒了干嘛不告诉我,你干嘛不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流产干嘛不告诉我一声?现在,是你把我的孩子弄没了,你倒来我这装可怜来了?受害的人是我,还扬言要找我算账?凭什么?”我狠狠地一甩手,不想竟把身旁的女人一把推倒,她闷声跌坐在地。我有些恍然,却丝毫没有联想到她刚刚流产的身子,这么一推,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已经初秋了,一层秋雨一层凉。沙沙作响的雨声,也许打醒了木木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她一点一点地艰难爬起身,默默地走出房门,走下楼梯,走进了雨里。
这女人,挺会装可怜的,装,你就继续装吧,你怎么装,老子也不会看你一眼。不过,这女人还算识相,知道自己滚。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拥着娇媚性感的珍珍女郎正在青港苑的寓所里激情翻滚,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和珍珍女郎条件反射地僵成一团。这感觉就像两辆在高速公路上急速奔跑的车硬生生地一起急刹车差点撞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待反应过来,我和珍珍女郎迅速分开搭拉在一起的肌肉,我蹑手蹑脚地示意珍女郎下床躲到洗手间。她也许早碰过这种场景的,果断赤脚下了床,拾捡起床边的衣服,蹑足走进了洗手间,没有任何走动的声响。我和她一起走至洗手间哗啦一声拧开水龙头,一边作势大力地拉动洗手间的铁门闩,制造出上洗手间的假象。
“谁啊?”我问道。敲门人没有发出声音。
“谁?”我提高声音,心里却有点发虚。
“我。”声音不高,却十分坚决。“请你开开门。”
“你这是要干嘛?你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是吗?”
“请你开开门,我说完就走。”
“我不会开门给你的。我会叫阿力打五百元给你,就当是朋友一场吧。你要是再闹下去,就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门下塞进一张纸条,我没有去捡拾,侧耳倾听门外动静,门外的女人貌似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走开了,良久,我确定这女人已经走了,拿起地上那张纸一看,写着:“我来拿回我的东西。”丫的,看来这死女人当真是精神有问题了。
我打听到江蓝原来去了邻市一家企业任职中层管理,她每个周末往返都在离我居住的“青港苑”不出两百米距离的城中客运站上下车,难怪她上次会摸到我这里来,原来,这个有道路痴盲症的女人已经认出这里了。看来,得想点招对付才行。
我料想江蓝上次找来的时候肯定是先找到我了的摩托车,便在周末把自己的摩托车停放到了小区别处藏起来,这女人找不到摩托车,楼下有楼梯口的防盗大门,上次应该是有人进出忘了锁门让她闯了上来,如今,只要进不了这楼梯口,她定会知难而退。如此,风平浪静地躲过了一个周末。又一个周末的夜晚,江蓝仍是出现在我房门口,这一次,是房东把楼梯口的门打开让她上了三楼。
我开了门让她进了房,她穿着一袭水袖连衣裙,一股熟悉幽然的香水味在狭小杂乱的空间显得突兀。我挪了挪房里仅有的一张污渍斑斑的单人布料沙发让她坐,她一脸茫然,仍是在一旁直挺挺站着,然后缓缓开口:“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
原来,那天的声响还是没有逃过这个女人的眼睛。我默不回答。
“她是你的女人吗?”
“我没有女人。”我确实没有,交往中的女人。
“她对你好吗?”
“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我语气极不耐烦。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拿你什么东西了?”
“你曾经问我要的东西。”
“我要过你什么东西?你除了给我买过几身衣服,我要过你什么东西?你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到这里来缠我。我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来这里干嘛?”
“那个女人,是从事肉体交易的对吧?”她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说完,突然凄然一笑,笑出了点点的眼泪,而后,她慢慢扬起头:“你从我手上拿走的东西,记得还给我,不管值不值钱,对我,很重要。”
“你妈的,老子拿了你什么东西了,老子房里就这点东西,你尽管搜,你也大可以去报警。”我愤恨地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着,对着这个女人脸上就狂喷出一串烟雾。
女人狠狠地将我一把推开,目光变得怨恨而冰寒,这表情,仿佛我真欠了她什么而执意不还。
我恨不得挥起拳头朝这个女人抡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半晌,女人从手上摘下一串晶莹的闪钻手链放在一旁:“这串手链,就是卖不到十万,至少也能卖个五六万,你信用卡上的钱应该可以还清了,你的信用卡黑名单,也可以消除了。之前拿走的东西,找出来,请还给我,谢谢!”语气恳切,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无限讥讽。
我突然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原来,这女人早就知道我是信用卡黑名单。我操,老子就是穷死也不会要这女人的钱,正要发作之时,却发现这女人已经朝楼下走去。
我拾起那根亮闪闪的手链追了出去,这什么见鬼的链子值多少钱也不干老子的事情,谁他妈在乎?谁他妈稀罕?
小区门口,居然有个男人开着车子等着她,看清那个男人的那一刻,我没有走上前去。夜色下,江蓝一把扑到男人的肩上,把脸埋进男人的怀抱里,放声痛哭。
我站在小区入口一个拐角处的暗影里隐住自己的身形,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出戏。
那个瘸腿男也许没有料到江蓝突来的拥抱,也许没有料到她突来的痛哭,一时神情闪过些许慌乱,忙问到:“蓝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没找到你的朋友吗?”
“建新哥哥,对不起……”江蓝呜呜地埋在那男人的肩上悠悠地哭出声来。
“对不起,建新哥哥,我,我不是来找人的……不是,我不该让你陪我到这里跑这一趟……我不是找人,我只是,只是……只是,只是有人欠我钱,我找不到人了,那人,那人不见了,找不着了……我没事的,建新哥哥,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呜呜呜……”江蓝拖着断断续续的哭腔,哭得愈发凄凉。
“傻丫头,那人欠你多少钱呀?很多吗?”瘸腿男伸出一只手轻拍女人的肩,另一只手摩挲过她的一头秀发像孩子一样安抚到:“别哭了,钱财身外物。好了,咱不哭,再哭就不好看了,就不好看了呀。”
他扶起女人的头,貌似还伸手擦去她脸庞的泪水,一边无比温和地看着她:“哎呀,这可不像咱蓝丫头一贯的作风呀。好的,咱回去吧。”
这两人演戏般的一举一动在路灯的清晖下收入我的眼底。我的胸口突然生起一股难言的忿恨,心下更是疑牍丛生。别说江蓝流产我根本没见着,就是她怀孕我也压根没有认真确认过。眼下看来,即使她曾真的怀上了,流产了,那也说不好怀的是谁的。说不定就是让这对狗男女给耍了也不一定……还在我抓挠着思绪之间,只见眼前这一男一女分别上了车,貌似男人还不忘伸手去帮女人扣上安全带,而后,车子缓缓启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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