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在峡谷

前言
这个《Duckweed》系列,是我这两年来工作生活的简单总结,这是第三篇。和前面两篇一样,本来想记录整个离职的心路历程,但是写这一篇文章已经是辞职后的第五天了,与当时辞职时的心境已经大不一样了。所以,所性就当这一系列是对自己的一次发问和剖析,为自己而写。
正文
谈及人生的意义,我给自己答案是,所有你给人生赋予的意义都没有意义,只有对他人的意义才是你人生的意义。但是,如果一个人都不愿意给自己的人生赋予意义了,那人生该多无聊啊。所以,我喜欢给自己的故事附加意义,换句话说,就是给自己“加戏”。
比如,为什么选择毕业后来深圳,因为深圳的首字母是“SZ”,而我名字的首字母是“SZY”,这一定不是巧合。再来,为什么选择10月24日离职,因为那一天是程序员日,想跟过去的生活做个了断,就跟梭罗选择了在7月4号美国独立日前往瓦尔登湖一个意思。
对于我这两年的工作生活,我也想给他附加一个意义。前半段,也就是16年7月至17年8月,是我的自由探索时期,而17年9月,至18年10月,是我的自甘堕落时期。18年11月以后呢,是我在经历这两个极端后,深刻的明白了自我的意义,从而迎来的一个崭新的新时期。
16年7月——17年8月
小时候读《明朝那些事儿》,特别喜欢王阳明,因为他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好像能泰然自若,游刃有余,很是令人佩服。尤其是他的心学,有一种令人神往的感觉,虽然一直未能领会其中的真谛。
王阳明有一段特别著名的经历,叫做“龙场悟道”。“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在龙场这既安静又困难的环境里,他结合历年来的遭遇,日夜反省,一天半夜里,他忽然有了顿悟。
我常常把自己这段“谪居深圳”的日子比作王阳明的“龙场悟道”,渴求能向他那样能够顿悟,明白“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几个终极问题。不过我最终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到头来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在最初来到深圳的那段日子里,我对人生还是非常乐观和积极的,也非常的抱有信心。我不断的汲取着五花八门的知识,各种视频课程、得到、罗辑思维、喜马拉雅、慕课网等等,同时不断的去读书,曾经达成了100天读完33本书的目标。可以说,那段时间,我是一个很努力的人。
可是努力真的就能带给你回报吗,反而我发现,我学的东西很多,我越来越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我把自己搞得很累,首先我的潜意识里是不认同我应该去写代码的,我尝试着各种各样的学科,想从中获得一些认同感,但是往往无疾而终,反而浪费了我在代码上的精研时间,需要大量的加班时间去弥补。
或许,我的努力还不够呢?
或许,我再坚持一下下呢,不要这么早放弃呢?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当我在未来选择16年这样的生活的时候,会不会给我带来有效的改变,这些都得要经历时间的见证。
17年9月——18年10月
在经历了16年的疯狂学习阶段后,我一度迷失了。一方面是工作上的,随着负责的事情越来越多,我把自己置身于忙碌中,我看不到尽头,怀疑感越来越强。另一方面是学习上的,同样也是得不到解脱而产生的疲惫感。
这时候,一个此前23年从未介入我生活的不速之客出现了——王者荣耀手游。我沉迷其中,自此,我的生活迎来了一个大和谐!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理想,不想上班。这不是丧,这不是佛系,这就是堕落,沉迷游戏的下场。
即使你能够在峡谷叱咤风云,但在生活里就是个懦夫。
我试图戒掉王者荣耀,尝试了无数次未果。最后怎样戒掉王者荣耀的呢?大概就像《发条橙》里的主人公那样,当你对自己迷恋的事物无限重复的时候,你反而会感到厌恶。所以,我大概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吧。
事实上这个时候,生活已经到了不破不立之时,辞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我的怠慢活活的拖到了10月份。
戒掉王者荣耀的过程,也是重拾自我的过程。期间,我逃避了很多,也错失了很多,遗憾只能用来遗憾了。我不想让这种悲剧再次发生,唯一渴求的是更坚定的自我。
电影《无问西东》里有这么一段故事:
民国时期的吴岭澜文科成绩第一,物理成绩确榜上无名,老师劝其转文科,他迷茫不决:“因为最好的学生都念实科”。
时任清华校长的梅贻琦对他说:“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
吴岭澜问:“什么是真实?”
梅校长答:“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梅校长的话对我来说有如当头棒喝,我此刻的工作状态,不就是一种“麻木的踏实”吗,我渴望真实,渴望那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这种感觉,我已经太久太久已经没有体会到了。
再后来,我又看到了电影《搏击俱乐部》,里面的“自我毁灭”疗法给了我很多勇气:It's only after we've lost everything that we're free to do anything.
再后来,《奇葩说》第五季开播了,那个为了理想,孜孜不倦的记着每期笔记的少年的形象又重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要和我的过去握手言和,我要直面这惨淡的人生!
再后来,8102年就要结束了,我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再后来,我裸辞了。
18年11月——?
如今的我,到底和16年的我有什么不一样呢?
同样是孜孜不倦,同样对生活抱有激情,我想,唯一的区别是,我更在乎内心了。我不想再隐藏自己,我要做真实的我。
也许我身上还有很多缺点,但这就是我啊,不要逃避,不要掩饰,拥抱自己,并且,你要相信,你能够成为更好的自己。
虽然还没有完全定好未来的路怎么走,但至少我没什么畏惧了,反而对未来,充满着信心。我已经很差劲了,还能更差劲吗,未来的每一步,我都是再向前进。
那些曾经悬而未决的人生中的迷障,我想这一次,我有了足够的能力去面对他们。
我希望,辞职后,我能活出自己的节奏。我相信,裸辞一定是我2018年最正确的选择。
《美丽新世界》里面有一句话,我想最能概括我裸辞时的心境:

【三、在峡谷】我不要舒适。我要诗,我要真实的危险,我要自由,我要善良,我要罪恶,我要求受苦受难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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