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苹果树

听说,父亲的第二片苹果树又要延迟一年挂果儿了。明年,就是它们的第五个年头了。
去年夏天回家小住,我和爱人去爬山,路过那片苹果树。小果园西侧紧挨着公路,东侧就是大山。夏天雨季来临,大山和小果园之间的河道就会涨上水来。所以,无论从交通便利,还是从周围环境上看,这片小果园都是一块很不错的地方。
就在这个小果园还是片荒地的时候,父亲就打算往这里种苹果树。他的打算是这样的:这片荒地西边的公路是去白云山旅游区的必经之路,如果在这里种上苹果树,将来他就可以搞个采摘。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父亲在勤劳之外,竟然还有如此商业头脑!此外,父亲还看好小果园两点钟方向的那几间空房子。他说,待苹果快要成熟的时候,他可以搬到这里来住,确保苹果们万无一失。看来,父亲对将来的这片果园志在必得,而且寄予了厚望!
这已是父亲四年前的憧憬了,当然也是我的憧憬。四年来,小树苗也长成了一棵棵有模有样的果树了。夏天枝繁叶茂的时候,这片小果园还真有一番看头呢!多多也曾被小姨抱到过这儿来,爱人也来这里摘过豇豆。
今年,这片苹果树就要挂果了,这里就将是名副其实的小果园了。去年夏天,父亲还说,明年苹果树就挂果了,采摘估计还不行,但是自家吃应该是不成问题。其实,苹果对我们来说太常见了,不值得惊喜。可是,我对父亲自己所种的苹果还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今年正月还没有过完,父亲就匆匆忙忙赶回老家去了。原来是精通修剪果树的亲戚路过我家,打电话说趁空闲再将我们的苹果树给修剪一下。当天晚上,父亲打电话过来说,今年的果园怕是结不了几个果子,因为亲戚说他去年为果树开的刀不太合格。
如果今年看不到苹果,就得再等一年,这多多少少还是令我有些失望的。虽然,我从电话中并没有听到父亲的抱怨或者遗憾,但总归是有些失落的。自从前年大病一场之后,他不再开车拉矿石了,他就把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果树(板栗树、苹果树)上去了。付出自然是期待有所回报的,而且是有定期目标的付出,更是如此。就像我写文章也希望被阅读,被点赞一样。
关于苹果,这份失望还是可以接受的,有些遗憾却成了永远的遗憾。
2016年,父亲种的第一批苹果树总算要结果了,就在老村河漫的北头。那一年,我怀着多多,孕吐的厉害,但是可以吃苹果。在我到家之前,小姨的苹果就早早的送到家里来了。说实话,小姨家的苹果自然是没得挑,好的很。可是,我也念着父亲的那片苹果,什么都是自家的好呀!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是,父亲的那片苹果树却一夜之间不见了。这一切都拜7月19号的那场特大洪水所赐!别说我们的苹果树了,就连那片土地都完全没了踪影,只留下了几堆淤沙和零星裸露的地基。这片苹果树真的好可惜,终于迎来了结果,却又迅速消失!
母亲笑说,我们到底是养不成苹果树啊!接着,她又说起我们老家院里的那棵长寿却少子的苹果树。
对于老院子里的那棵苹果树,我印象非常深刻。我记得那棵苹果树是父亲在盖那处老房子之前就栽下了的。可是,它只管长,不开花也不结果。为了让它结果,父亲用了好多办法,为它拉枝,为它开刀,还给它输液等等,都无济于事。就在我们都把它当作乘凉之树来对待时,它突然开花了,结出了几个小小的,满是水锈的果子来。
不管怎么样,它的命运还是要好于河漫北头的那些苹果树,毕竟它开过花,也结过果。后来,我们扩大、硬化院子,这棵老苹果树就被父亲砍掉了。即使不被砍掉,它也命不久矣,因为树身上好多地方都坏掉了,长出了黏胶和虫洞。
【父亲的苹果树】印象中,这就是父亲与苹果树的种种因缘际会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期待明年的苹果树如期结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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