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考砸了|高考考砸了 人生并没有砸（10）
高四的生活（2）
2002年的暑假，七十八岁的奶奶已然病重，卧床不起。奶奶一生命苦，生了七个孩子，夭折了五个。听妈妈说自从她嫁到我们冯家后，奶奶的耳朵就不好使了。从我记事开始，就没见她跟爷爷睡一张床了，一个人单独住一间房，说是为了方便爷爷更好地照顾我和弟弟。
我的姑姑早早远嫁他乡，奶奶唯一的儿子--我的父亲--为了一家六口的生计，长期在外打工，聚少离多。自生下我后，父亲呆在奶奶身边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三年。由于耳背，我和弟弟同她很难交流，在情感上也甚是淡漠，加之年少不懂事，在她弥留之际，都没好好照顾她一下。
暑假快结束前，我和弟弟都迫不及待地想早点离开那个没有任何温情的家，于是提前通知姑父把奶奶接到他们家照顾。
十一月下旬的一个早晨，刚下早自习，本不打算上厕所的我晃悠悠地下楼走向卫生间，刚走到楼脚，抬头的一瞬间看到路对面站着一个人，一张干瘦的脸上布满了杂草一般的络腮胡，眼眶深陷，眼球上满是血丝。如果只看这张脸，一定会认为是刚刚从哪个地方逃难而来的流浪汉。他用一种犹疑不定的眼神盯着我，茫然中透着些许亲切，我也回望着他，顿了一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勇气，我低声叫了一声“爸爸”。他也轻声呼出了我的小名。
原来他还真是我爸爸，真的是，真的是那个自我出生之后就为整个家庭的生计在外漂泊、以致于在我的童年和少年都未见上过几面的爸爸。上一次父子相见还是在五年前的中考，父亲专程从广东赶回来为我打气。而且这一见也仅仅是匆匆一面。
也难怪，也难怪父亲认不出我来。那个上高中以前都不长个的孩子在高中三年已经长高了；那个几年前还很稚嫩的小男孩受父亲遗传，现在脸上也长出青葱的小胡子了；那个在父亲眼里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现在越来越像个小男人了！
爸爸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奶奶去了，明天‘出送’（指下葬），我和你妈妈昨天才从广东赶回来，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从他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可以看出伤心与悲痛。我跟随他走出了校门，准备打的前往车站。
坐上车，的士司机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叔叔，他询问了地点之后出发了，在古城区的一个十字路口，司机左转了，父亲突然急了，很生气地对司机说：“直走离车站不是更近吗？看我乡下人，欺负老实人呀！”
司机狠狠地回了父亲一句：“大爷，直走是单行道，都改了好几年了，只能来不能去，不信，你问你儿子。”说完，司机嘴里还在嘀咕着。
听到这话，我心里有一股无名火正在升腾，不是因为司机说是单行道，而是因为司机叫的这声“大爷”。年仅43岁的父亲被司机叫作“大爷”！难道父亲真的老了吗？！那一刻，我看着疲惫的、满脸胡须的、背都有些佝偻的父亲，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猛扎了一下，在剧痛，在滴血！
谁不想跟家人生活在一起？谁想背井离乡、一直在外漂泊？谁不想在自己母亲快要离世的时候尽孝于身前？谁想因为繁重的体力活过早的让自己变老？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能在全市唯一的国家级重点高中上学；都是为了以后不再重复父亲走过的路；都是为了我和我以后的子女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是这些，在未见到父亲之前，我都不懂。虽然他们也时不时在来信上写，电话里念叨，可是我只是习惯性当成父母对儿女无味的说教，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未曾入心入脑。
不过这次，我的心灵被重击了，也彻底醒了，以前贪玩好耍、于父母的话充耳不闻的我顷刻间醒悟了……
【高考考砸了|高考考砸了 人生并没有砸（10）】一次感动，胜过千言万语！
学渣能否绝地反击，敬请继续关注下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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