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那些年
chapter1
1
时光荏苒，想来我和他已经十年了吧。
我叫陈鸣，他叫许生。
本来我不准备开这个坑的，不过写下算是留个记念。
我和他算是竹马竹马。
八岁那年，我父母离婚了，我跟着我母亲住在苏茫小镇上，各位读者如果有时间可以去这个地方游玩。
这个地方很美，春天蝴蝶翩翩，夏日莺鸣蝉叫，门前便是绿色的浙坞江，江上必定有精致的木船。
我在这个地方待了八年，母亲说：“这里生活太艰难了。”
于是我们到了大连，住在一个四环外的湛江小区里，这里有母亲的高中同学名叫许宇的人，会接济我们的生活。
我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他是许宇叔叔的儿子。
我到时，他和小区里的孩子正在玩真人版绝地求生。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看见了我，邀请我加入。
我加入了，只记得当时我们玩的很嗨，从此我俩便一发不可收拾。
2
就这样，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去吃麻辣烫，一起去看花灯。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想来大概是那次吧。
初二那年，记得是八月的一天，我母亲回老家探亲，临行前嘱咐让我待在他家。
晚上睡觉，我和他在一个房间。
我们睡两个床。
正当他关灯时，我大喊了一声：“别关。”
“怎么了？”他问。
“我怕黑。”我回答。
“那你在你家是怎么睡觉的？”他问我。
“台灯。”我说。
他下床去房间外找台灯，找了半天，找了个破旧，灰尘很重，还不能用的台灯。
“算了，我把灯关了，你害怕就喊我名字。”他说。
“嗯。”我点头。
他把灯关了。
“许生。”我喊。
“没睡。”他回答。
“许生。”我又喊。
“没睡。”他又回答。
“许生。”
“没睡。”
……
【我和他的那些年】我还是睡不着，喊到两百遍的时候。
他彻底睡着了，我听到起伏均匀的鼾声。
我用手抓着床单，很害怕。
“许生。”我又喊了一句。
“没睡。”他在睡梦中习惯性地回了一句。
我一笑，慢慢地，我也睡着了。
3
十六岁，我们上高中了。
我们都从懵懂孩儿长成了清秀少年。
显然他长得比我好看，182cm的身高，一头墨褐色的卷发到额头前变为中分，精致而略显苍白的脸，深邃勾人的双眼，高挺的鼻梁，单薄偏小的嘴唇，突兀的喉结，劲瘦的腰肢。
这样的容貌总会给人病娇的感觉，而在他身上却呈现出开朗明媚，这大概就是他的独特之处吧。
不过我长得也不差，假如灯光或阳光昏暗些许的话。
他高中时喜欢一个女生。
关于他们，我不想多说什么。
只知道他们一起逃课。
一起抽烟。
一起去网吧。
一起骑着摩托车去湛江桥上吹风。
后来，那个女生转学了。
我很高兴，内心的喜悦差点溢于言表。
不过，他很悲伤，情绪一直很丧。
或许，她是他的白月光。
又或许，她是他的朱砂。
4
我们是高二在一起的。
他高二和校外的社会青年打架，那时候打架好像是不看原因的，见哪个人不爽便上前打一顿。
他赢了，但脸上和后背上都有伤。
他不敢回家，怕张婶责骂他。
我们待在学校一个灯光昏暗的走廊里。
夕阳西下，紫色笼罩了天边，天渐渐黑了。
我从家里拿了碘酒和棉签。
上药时，他痛的直叫。
当我给他脸上药时。
昏暗灯光下，我侧着脸，他说那晚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长长的睫毛，勾人的右眼，右眼下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直挺的鼻尖，小巧的嘴唇，这侧颜，难怪他也看的入了迷。
他一直看着我，我不好意思，脸为心上人红了。
“你一直看我干嘛？”我问他。
“你害羞起来怪好看的。”
“嗯？”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像个小媳妇。”他轻佻地笑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很像偷情的西门庆和潘金莲。
涂完药后。
“我骑摩托车载你去湛江桥上吹风吧？”他开口问我。
我摇头，那个女生和他在一起时，他就经常载她去湛江桥上吹风。
5
“走，上车。”他骑摩托车载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那是湛江的下游，是一片商业区。
“等一会儿，有惊喜。”他打了个响指。
我们一直等到子夜时分，市中心建筑楼上的石刻钟敲响明日的第一声。
从湛江中游河岸上升起了一盏盏的花灯。
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人，灯火阑珊，光芒万丈。
那时的我们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抬头看着花灯，看的入神，笑了起来。
他曾对我说我笑起来像满天星，虽不耀眼，却沁人心肺。
“陈鸣，其实我……”他顿了顿。
“嗯，怎么了？”我问。
“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他那句话一下子吐了出来。
“我一直没告白，我以为你不是……”他又断断续续地说。
“我也喜欢你。”我打断他的话，说。
那个少年鼓起勇气，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
我们两个人，两两相望，满是欢愉。
那晚，我们待到很晚才回家。
到了小区单元楼前，恋恋不舍地分手。
我想我很幸运，我所爱之人也所爱我。
6
高考后，我们都没上大学。
我们学习都很差，差的无可救药。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老班还表扬过他。
那节示范课，是一个外班老师来上的。
他坐在最后一排睡大觉，下课后外班老师告诉我们老班。
我们老班在下节班会课上就说：“咱班有些人，真是除了长得帅，没有一个优点。”
我们班每个同学都笑了，我们都知道老班在说他。
高考落榜后，我们就去北漂了。
他提着一个电吉他，我揣着我妈给我的半月生活费。
在五环外租了个破四合院，下雨屋顶就漏水的那种，家具倒齐全。
我和他一起在那里住了六年。
也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最大的乐趣就是早晨闻一下门前的香樟树。
7
我先支付了半个月的房租。
第二天他站在香樟树旁拨弄他的电吉他，边弹边唱。
弹的是萧楠的《万物皆你》，唱的也是《万物皆你》。
近看叶落的舒缓
风到时气候微寒
要穿白色的衬衫
热恋它让人贪婪
……
我愿天上星河把孤单推翻
让它如白驹过隙一般短暂后消散
我想你能够放下矜持的习惯
会更加喜欢每天的陪伴
别望眼欲穿
……
少年清秀的面庞，清脆略显沙哑的嗓声，修长的手指在电吉他上拨弄。
“行吗？”他弹完后问我。
“嗯。”我点头。
我想他确实在这方面有天赋的。
于是他第二天就去天桥底下弹吉他了。
8
他每天在天桥上弹吉他。
我在家在晋江上开坑写文。
记录我们俩从初中到现在的回忆。
他看了我写的文。
扭着头对我说：“你写的文真无聊。”
“为什么？”我问他。
“别人看你的文，看的是我们两人甜蜜的互动。”他解释。
他说的有道理。
我想我们有哪些甜蜜的互动，搜肠刮肚，迁思回虑。
终于在柴米油盐中找到了零星散乱的片段。
9
我们周末一起去过万达商场。
只是逛，
不买任何东西。
二楼有一排娃娃机。
我一看到娃娃机，眼神就盯住它不放。
“你想玩？”他问我。
“走吧，我们没钱。”我提醒他。
“这个很容易的。”他说。
他走上前去。
我站在他身旁。
他投下一个硬币，
灵活地操纵把手，
夹出了个哆啦A梦玩偶。
“给你，你不是最喜欢哆啦A梦嘛。”他递给我。
我从小就喜欢哆啦A梦。
他小时候说过：“大雄没哆啦A梦之前，好可怜啊！”
10
虽然贫穷，但我们一直很乐观。
大不过是细水长流，似水流年。
一天我生病了，
发着烧，
躺在床上，
一直睡闷觉。
醒来后，
他在我身旁。
“醒了，渴吗？”他问我。
“嗯。”我轻轻点头。
他去烧水。
“给。”他把盛热水的一次性杯子递给我。
我接过杯子，泯了一口。
我会心一笑。
“给你剥个橘子吃。”他拿起一个橘子说。
剥好后，他拿起一瓣，准备往我口中送。
“啊――”他拉长声音喊。
我张大了嘴。
“唉，不给。”他把手又伸了回去。
“哼。”我假装生气。
“喊我爸爸就给你吃。”他坏笑着说。
“你是我男朋友，还想当我爸爸？”我声音沙哑地说。
“对啊。”他一脸认真地回答。
“好啊，你。”我笑道。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12
半个月的生活费很快就花完了。
初入社会的我们。
生活艰难，
向往甜蜜。
人困顿下来，
就会想起以前的事。
记得初一那时大肚子老班，
第一次点名统计人数。
“陈鸣。”
我的名字。
“许生。”
他的名字。
我们是同桌。
很多人都说，我们俩的名字莫名的押韵。
放学后，
两个人一起去撸串。
他喜欢吃羊肉，
变态辣。
我喜欢吃大虾，
不辣。
13
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
大概是初三一天的下午放学后。
小区天台上，
两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他突然问我：“你长大后想去哪里？”
他把我问住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了几分钟。
“不知道，可能还在大连。”我说。
“我不会待在钢城了。”他说。
钢城是大连的别称。
“那你去哪里？”我问他。
“随便哪个城市都行，钢城我是待够了。”他回答。
“钢城，我不回来了！”他突然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楼房大喊。
“我也不回来了！”我也大声喊。
“你干嘛？”他问我。
“学你啊。”我说。
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
他去哪里，
我去哪里。
我们一起放飞了两个折好的纸飞机，
看它们在天空飞翔。
……
14
又是在家写文的一天。
写完后，
月上枝头，夜已来临。
窗边出现了一只猫。
“快看，猫。”我拉了拉身边他的衣服。
他走了出去，
偷偷绕到猫后面，
灵活地把手一伸，
一把抓住了那只猫。
他走近我。
“喵。”那只猫在他手中扑腾。
他把手放在猫背上帮猫顺毛，
猫舒服地合上眼。
“你看我。”他说。
“大男人玩猫。”我不屑地说。
他少有的不理会我，
摸了一会儿后，
他把猫放在地上。
猫“喵”了一声，便走了。
晚上睡觉，
他搂着我跟抱猫似的。
15
开坑写的文没人看。
我把这种情况告诉了他。
他又看了一遍我写的文。
“写的真差，我养你吧。”他说。
一天到晚就知道吐槽我。
临近年末。
“今年过年你回老家吗？”我问他。
“不回。”他说。
我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们两个人都没挣下钱。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说。
16
2011年年未我们两个人都没回家。
我们都觉得今年就这样过去了。
“陈鸣。”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是我妈。
她给我们带了鸡汤。
我想最疼孩子的一定是母亲。
我喝鸡汤的时候想到小时候看的书《看不见的好朋友》。
书里的女主冻小蓝喝老母鸡汤称
“我要喝鸡妈妈的汤了。”
我对他说：“我要喝鸡妈妈的汤了。”
“你喝的是公鸡汤。”他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疑惑地问。
他指了指鸡冠。
我们喝完鸡汤后，
张婶给他打电话。
“你陈婶给你们带鸡汤了吧？”她问。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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