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往事》28|《家族往事》28 王进考何故被禁考()

《家族往事》28|《家族往事》28 王进考何故被禁考()
文章图片
我和奶奶牵着小毛驴,径直去了通格朗学校。奶奶给我报了名,并独主其谋将“郝明才”改为“王进考”,帮我走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求学之路。

那时,奶奶怕妈妈反悔。她认为把我直接送到学校就是学校的人,即使妈妈反悔,学校是不会轻易让我走的,事先奶奶已和学校定了“拱手同盟”。
到了学校接待我的,是我的启蒙老师刘勤学。他对我比较关照。那时因为学校离家远,远路的同学都是寄宿念书,我也不列外。
当时,在这个学校念书的还有大我几岁的表姐和我们邻居的几个孩子,奶奶帮我报了名,安排了食宿,并给老师和表姐安顿好后,便牵着小毛驴回家了。
乡村小学条件很差,我们六七个孩子住一间屋,清一色的土房土炕,每个学生铺一根沙毡,盖一床棉被,个个灰头土脸。这是公元一九六五年的深秋。
奶奶紧锣密鼓的“双边谈判”,最终还是耽误了我一个月的学习时间。
入学的第一天,我记得一年级的拼音已全部学完,已开始学汉字“日、月、水、火、山、石、田、土”了。
为了弥补我的拼音,刘老师手把手给我补课。但必定没有经过正规的跟班学习,对于拼音,我吃了不少“夹生饭”,至今分不清前鼻音后鼻音。现在我能在电脑、手机上用拼音打字,也是出于完全自学和后来女儿的辅导。
刚刚入学,面临第一次考试,一百分的卷子,我只考了二十分,面对这个分数,我大哭不止。
对我的此次考试成绩,刘老师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因此,对我并未批评,而是自己觉得脸上很不光彩,挂不住而哭泣不止。
那个年代,乡村没有学前班、幼儿园。继父母亲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更谈不上辅导孩子。每个孩子都是自然生长,能不挨冻、不挨饿就算尽到了义务。可事实上挨冻受饿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虚九的我连阿拉伯数字都不认识,十以内的加法都算不了。
校园,与我成长和熟悉的黑炭淖尔那片旷野完全是两个概念,它为我打开了认识世界的另一扇窗。那个只会带孩子、放毛驴的郝明才一再告诫现在一心求学的王进考,要抓住奶奶给我创造的机遇,好好学习!争强好胜的我,暗下决心,决不能输给别人!因此,我抓住一切可能利用的机会,弥补拉下的课程。
后来,由于房源紧张,学校安排学生与老师同住。刘老师是单身,学校分配的学生他不要,偏偏点名要我和他一起住。想上天遇着龙抓,为我创造了一个极好的学习机会。
我比较勤快,每天除了打扫家,还给刘老师端水擦桌倒夜壶,深得老师的偏爱。
刘老师每天晚上要坐在办公桌前备课批改作业,我也坐在刘老师旁边,温习曾经的过往,遇到不懂的问题,身边就是老师,因此我能经常吃点偏锅饭,进步不小。
第二个学期,我的学习成绩居然名列前茅,每次考试几乎都是满分,并坐上了班干部第一把“交椅”。
因为是“大班长”,管事比较多,我的认真负责,也惹怒了一些同学,遭到一个同学的极端报复。
原因是在一次自习课上,这个同学调皮捣蛋,我劝说了几次无济于事,愤怒之下,我把这个同学拉出来,摁在地上使之拳脚。
随后,班内便发生了一件偷窃事件。一天晚上,老师把我们几个住校生,叫在教室说:“有人丢了一瓶墨水,谁拿走了请主动送到我的办公室!”大家默不作声。
老师又说:“如果同学们不主动上交,那就搜查。”
说来也怪,老师一搜查,结果在我的桌子里发现了那瓶墨水!
天大的冤枉!
当时,我一下子蒙了,脑袋一片空白!
真不知什么时候,哪位同学偷悄悄把这个“赃”嫁祸于我!
同学们一下炸了锅,从大家表情不难看出,老师同学都不大相信“大班长”能干出如此龌龊的事!
我则无地自容。秀才遇上兵有嘴说不清,委屈的泪水如汩汩清泉,顺流而下。
当时,不知老师讲了些什么,我一句也不记得。待我安静下来,找到老师,诉说了我的委屈。
其实老师也很清楚,他也不相信我会干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后来老师把被打的那个同学叫过来核实,供认不讳。
我还是一班之长。
只是,我这个班长比别人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辛苦。每天收发作业是我的一项任务,生火炉子、打扫卫生也是我的一项义不容辞的职责。
时间走到公元一九六八年,我十二岁,三年级。“文 革”的疾风暴雨在这个山村学校也是山呼海啸,学校不怎么上课了,随之而来的是无休无止的批 判大会。
记得,学校从附近村社弄来一个老汉,听说是“国 民 党的特 务”,这个“特 务”就成了我们学校“革 命”的对象,每天呼口号,开大会。
有天早上,上课时间一到,学校通知开会,把所有师生组织起来,列队走到乡村一颗大树下,我一看才明白,那棵大树上吊着一个人,定睛细看就是我们学校的“革 命”对象,只见这个“特 务”身上穿得还是那身白茬子烂皮袄、烂皮裤,脖颈上勒着一根绳索,吊在树杈上,舌头像夏天的狗伸的老长
好多同学看到这个场面吓得哇哇直吼,老师赶紧整顿队伍,把学生按年级排好队,围绕这颗大树围成一个大圆圈,开始呼口号“打 倒XXX”、“革 命 无 罪,造 反 有 理”等等。
后来,学校基本不怎么上课,老师被拉出去批斗,学生的主要任务是“破四旧、立四新”,高年级的学生都组织起来,到乡村破旧拆庙,批斗牛鬼蛇神。我们低年级的学生则放假回家未参与,当然也失去了红极一时的免费“大串联”。
学校本来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结果变成了批斗场所。
那时,我的求知欲很强,信心十足。自己鼓励自己要好好学习,争取考试能得第一,能得到老师的表扬,能继续当我的班长,就是我的最大理想。但学校没有图书馆,农村没有书可看。农村孩子想读书,除了教科书还是教科书。
回到奶奶家,我问奶奶家里有没有书?奶奶翻箱倒柜,找到了父亲当年念过的几本教课书,我拿住以后手不释卷,如饥似渴。
我的那几本书,几乎背得熟烂如泥。父亲念过的这几本书,也让我翻得伤痕累累。
记得,父亲的那些书都是繁体字,竖排;我学的却是简化字,横排,对很多字不认识。那时没有《新华字典》,更没有“百度”,唯一的办法除了请教老师,就是自己慢慢琢磨,只要认识上一个字,那么下一个字便慢慢吟诵出来了,以后遇有机会再矫正,因而我认识了很多繁体字。
上了初中后,父亲才给我买了一本《学生字典》,收到这份珍贵的“礼物”,不善于表达情感的我,居然喜笑颜开,如获至宝。我将它奉若神明,视如老师,解疑释惑的任务就交给了它,查找每一个字都是小心翼翼,它在我的书包里陪伴了我两年!后来我有了《新华字典》,把这本字典送给了我的朋友。
如果没有那场轰轰烈烈的革 命,我能稳定地如愿以偿念到高中毕业,以我个人的努力,进入重点大学十拿九稳。然而,“文 革”开始后原有的高考制度被中断,成千上万的学子梦化为泡影。
一九六八年以后,我的求学道路变得异乎寻常,虽然形式上也在升级念书,但断断续续,打打闹闹,基本处于无书可读,无试可考的状态。勉强念至初中,回乡劳动,学业基本停留在四年级水平。奶奶曾希望她的小孙子也能进入高考,然而高考无望,中考都希望渺茫,王进考何故被禁考?!
一九六九年上半年,我们大队办了一所民校。忘记了什么原因,把我们在通格朗学校念书的本大队学生,都转回大队民校。
玩耍是孩子的天性。不知谁发明的高跷,一下子在我们乡村流行开来。我找了两根木头棍子自制了一副高跷,每天上学踩着高跷,十分滑稽可笑。翻沙越岭跑到民校,几个年级的几个学生搅和在一起,耍上半天就跑回来了。
【《家族往事》28|《家族往事》28 王进考何故被禁考()】下篇预告:面对民办小学这样一个混乱的局面,父亲想让儿子上个好点的学校,到了四年级的下半年,居然把我转到了他生活和工作的那个城市—伊金霍洛旗人民政府所在地阿勒腾锡热镇(简称“阿镇”)的一完小去上学。敬请继续关注下篇《王卫东难以抹去的自卑》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