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活着》| 生活是死之前的一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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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霞时常陪我坐在一起,她玩着我的手问我:“爷爷掉下来了,”看到我点点头,她又问:“是风吹的吗?”
⊙家珍什么也不说,就是泪汪汪的看着我,我也就知道娘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站在门 口脑袋一垂,家珍告诉我,我娘死前一遍一遍的对家珍说;“富贵不会是去赌的。”
⊙有庆一个人躺在一间小屋子里,那张床是用砖头搭成的。我进去时天还没黑,看到有庆的小身体躺在上面,又瘦又小,身上穿的是家珍最后给他做的衣服。我儿子闭着眼睛,嘴巴也闭得很紧。我有庆有庆叫了好几声,有庆一动不动,我就知道他真死了。一把抱住了儿子,有庆的身体都硬了。中午上学时他还活生生的,到了晚上他就硬了。我怎么也想不通,再怎么也应该是两个人,我看看有庆,摸摸他的廋肩膀。有庆是我的儿子,我哭了又哭,都不知道有庆的体育老师也来了。他看到有庆也哭了,一遍遍的对我说:“想不到,想不到。”
⊙那天雪下的特别大,凤霞死后阿躺到了那间小屋里,我去看她,一见到那间屋子就走不进去了,十多年前有庆也是死在这里的,我站在雪里,听着二喜在里面一遍遍叫着凤霞,心里疼得蹲在了地上。雪花飘着落下来,我看不清那屋子的门,只听到二喜在里面又哭又喊,我就叫二喜,二喜才在里面答应一声,他走到门口对我说:“我要大的,她们给了我小的。”
⊙我说:“我们回家吧,这家医院和我们前世有仇,有庆死在这里,凤霞也死在这里。二喜,我们回家吧。”
⊙家珍像是睡着一样,脸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一点都看不出难受来。谁知没一会,家珍捏住我的手凉了,我去摸她的手臂,她的手臂是一戳一戳地凉下去,那时候她的两条腿也凉了,她全身都凉了,只有胸口还有一块地方暖和着,我的手贴在家珍胸口上,胸口的热气像是从我手指缝里一点一点漏了出来。她捏住我的手后来一松,就摊在我的胳膊上。
⊙“快把二喜抬出去,不能去医院。”那人呆呆的看着我,以为我疯了。我说:“二喜进了那家医院,命就难保了,”有庆,凤霞都死在那家医院里,没想到二喜到头来也死在了那里。
⊙村里很多人都来了,我求他们都去看看苦根,他们都去摇摇,听听,完了对我说“死了。”
生命竟是如此的怪诞。。。
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那天有人慌里慌张的跑到我家来,“你妹子家出事了,儿子死了,你赶快去,”那时我和妻子正在吃饭,听到这事,先是一惊,刚吃几口,便索然无味,急急忙忙的收拾一番,便去赶车。到时,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和妻子三步并做一步的往山上赶。这是我最小的一个妹子,还有老二,不知到了没。
一个小山坡接着一个小山坡,我们到时,太阳是完完全全的沉下去了。往里走,院子里站着不少人,叽叽喳喳的,还有孩子的哭闹声,一旁是用泥巴围成的灶,上面放有两口大锅,水中的白气正在往上冒。
我们走进堂屋,我妹子坐在凳子上,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满是灰尘,我妻子走过去拉她的手,她便嚎啕大哭起来。一口一句:“我不活了,我不活了,”顺势就摊倒在地,满屋子的打滚,任凭我妻子劝慰,我妹夫走过来和我打招呼,我竟不知如何言语。
我这个妹子有一双儿女,小女儿早已结婚,孩子都上小学了,小女儿与我们不亲近,甚至连见面都装作看不见,原因有二,一是不在一个地方,长年累月也见不着面,由此生活中也没有什么交集,二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们是地地道道的农人,靠种地吃饭的,自然没法和和别人想象中的生活相比,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我妹子这个唯一的儿子,用本地人的话来说,算的上一个有出息的人了,高考考上一所好大学,喔,在那时,大学生还是香饽饽的,一个村子,考上的屈指可数,夫妻两个甚是高兴。
老两口辛辛苦苦的供他上大学,指望着他以后给家门填光,毕业之后,都希望他回老家当一名老师,这番希望岂不是很圆满,可是他并没有回来,在外面做什么,我也不甚了解,只是逢年过节时,去接我妹子的时候,偶尔能听他聊起来,起初在我印象里,我觉得他过得还不错。
没几年的观影,同龄人都已拖家带口,父母亲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尽早结婚,趁着自己还力所能及,帮着也能带带孩子。
这不,时光一晃,没几年,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家里人真是急了,到处找人说媒,就这事,我和妻子也拜托别人,帮忙张罗,好说歹说,也有几家姑娘愿意去看看,但之后都不了了之,具体原因也不在姑娘这,他只说,人家都还好,只是自己还不想结婚,我妹夫是个记性子的人,一听这话,直接破口大骂,“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几岁的人了,差不多就行了。”反复几个来回,这事我和妻子也不在管,就这么搁置了。
日子还得过,也就这么几个年头,那天,我妹子又来我家了,说他儿子不见了,要我们帮着找,她这样无头无脑的来这么一句,我骂她胡说八道,好端端的人咋能说不见就不见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她这着急了,哭哭啼啼的说"他工作的公司打电话来,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上班了,"我开始觉得也没啥,可是之后她说的话,倒是又让我抖了一下,老两口给儿子打了无数通电话,都打不通。
这让我萌生出不好的想法,可这让我去找人,我也是束手无策啊,只好陪她回去当地的派出所报案,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好在没几天就有了消息,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人还在,这到叫人松了一口气,之后不知警察用什么方法联系上了他,让他赶快回家来,得知他没事,我也就回家了。至于他为什么无影无踪的消失了数个月的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后来他还来过我家一次,现在想来竟成了最后一次。
我听我三妹说,人是在屋后的后山上发现的。村里的人上山浇菜水,前面俨然什么,走进一看,原来是个人,吓的往后退了几步,起初也不敢确认,只知道这家人都在找儿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自己的东西了,急急忙忙的就往我二妹家跑去,当时只有我二妹在家,妹夫也不在,我二妹听到有人看到他儿子了,心想总算是找到了,可上了山,人就摊下去了,什么也不用说,光眼前这一幕,也就清楚了。
我二妹走过去摸摸儿子,其他人都敬而远之,毕竟尸体已有几天,已经开始浮肿,难闻的气味直呛鼻,我二妹可才不管这些,一口一个的唤着他的名字,着实让人心疼,这人找到还不如没找到,至少后者还有少许盼头。
旁人在议论尸体怎么处理的时候,我妹夫回来了,一听这消息,手里的东西一扔,就赶快和村民赶往后山,一见这情形,也承受不住了,眼泪摩挲。
后来已是下午,村民叫来村长,大家劝说夫妻俩,事已至此,还是让死者入土为安好,可这要如何入土为安,也是让人犯难,尸体呢,肯定是拿不回去了,那也不能就地掩埋啊,思来想去,只能就地烧了,把骨灰带回家之后再安葬,我二妹说什么也不肯,不让别人碰她的儿子。
她这辈子唯一的儿子,夫妻俩辛辛苦苦的挣钱供他上学,也只希望他的人生能比别人稍好一点,以后的人生路上少吃一点苦便吧,到头来,少吃的苦一点也没少,他这算不上跌宕起伏但也算不上平坦的人生,在那一缕青烟之中,还是草草收场。
我和妻子来这已有两天,处理完这些琐碎之事,也是该回家了,可见我二妹那状态,不由得又为之当心,这劝说的话,我已是找不到,临走时,我又再三叮嘱妹夫,就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在一个月之后,我又急急忙忙的赶往我二妹家,之前说的话,还真是......这次,我妹夫也不敢外出工作,田里的农活也占时搁置不管,整天就在家陪着我二妹,生怕一抽身,真是不敢想象......
【《活着》|《活着》| 生活是死之前的一段过程】后来听村里人说啊,要去找一个仙婆来看一看 ,祛祛邪,这家里不干净。后来也去找了仙婆,仙婆来了之后,在家里上上下下比划了一番, 后来说起我二妹那儿子啊,说是阎王爷哪里缺一个算账的,要在我们这一块找一个有文化的人,去填补这个空缺,且不说这话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二妹是相信了,他儿子的死啊,就如同那仙婆所说。这到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二妹也没寻死觅活的,虽有时想起她那儿子来还是泣不成声,但至少还是和我妹夫,有一天是一天的把这日子过下去......
活着有什么意义,活着这便是意义。
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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