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片段

文/铁骨柔情

乡间的清晨里,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把我唤醒,不再有睡意。
躺在舒适的席梦思上,享受着单间的惬意,乡间的一夜就在随心所欲的呼噜打鼾中度过了。就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却不禁想起了新房翻盖前的老屋。
老屋,在我四岁的时候建起,又在我四十岁的时候推到重建。一处一家人遮风避雨的所在,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是七十年代里黄河入海口那个地区普通农家窘迫家境的见证。盖房使用的建材是土胚,房顶用的是檩条,家徒四壁的光景里,最温暖的莫过于那一铺大炕。就在那个大炕上,年幼的我在一铺铺被子里钻来钻去,藏来藏去,翻滚着,模仿着“八路”中弹壮烈牺牲英勇倒下。每每看到那样的动作,一家人都连说“学的还挺像呢”,而母亲总是补上一句:“看来长大了要去当兵啊”,而那时的我听到这些话,总还要兴奋的再补上几个“翻跟头”,似乎证明着自己真是一块当兵的料了,武功已然高强的不行不行的了。在我的即兴表演中,一家人欢笑着调侃着,那幅场景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睡在大炕上,爹娘在旁边,哥哥姐姐也在旁边,年幼的我感受的是温暖,是踏实。现在看来,是一种安全感,是一种依赖感。
那时的清晨里,是我迷恋被窝最好的时光,被爹娘喊做“小懒虫”,被哥姐喊做“赖被窝”,而我却满不在乎,依然躲在被窝里装作沉睡,就是不想起来。到了饭点的时候,饭菜就端到了炕头,我这个“小懒肩”就在被窝里探出头,简单的被用湿湿的热乎毛巾擦手后,脸也不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是晨间里一段难忘的时光,这是爹娘对于孩子宠惯的一副画面,尽管那段岁月里生活拮据,但爹娘对于孩子的爱,却总没有贫瘠过,总是大方的,无私的,现在看来,却又是沉甸甸的,永远放在了我的心头。
老屋里还有一样家什,那就是吊在房梁上的那个篮子,那原本是防止老鼠偷食啃咬而放干粮的,后来慢慢演变成有点好吃的,总要先放在上面等到合适时间拿出来吃,比如八月十五的月饼,比如家里客人拿来的一点点心和糖块,平时舍不得吃的相对珍贵一点的美味。我时不时馋了,就盯着那个篮子,可惜就是够不着,也曾央告哥哥姐姐趁爹娘不在的时候偷食一把,可惜怕挨打的他们不敢配合。作为老小的我,倒是不怕挨打(因为爹娘不舍得打[愉快]),但就是恨自个矮了篮子高了,盼着快快长大。如今我也长高了,可篮子不在了,市场经济的发达里,我们不再物质缺乏,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的时代早就来临了。可我依然怀念那个篮子,那个吊在梁上的篮子,终究没有圆我亲手够下来的梦想。
老屋里发生的一幕幕,太多太多,那一幕幕,逝去的是光阴,沉淀的是情分,留下的是无尽的回忆。太多太多的一幕幕,有些也一下想不起,记不清,写不出了,容岁月静好,慢慢去述说吧。
丁酉初春山东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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