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梦录(五)

文 | 木须叶
目录 |《芙梦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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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梦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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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梦录 (五)轻云点叶开前路,拂晓日出误情故
衙门外,木箫急促地原地踟蹰着,他努力回想着发生过的事,并未发现到任何能给芙儿定罪的理由,光凭借被鬼面黑影撞了一下就抓人,未免太可笑了。可事实就是如此,木箫一直秉承的原则便是人不扰我,我不扰人。可现在别人欺负到这步田地,不反击,着实说不过去。
衙门地牢,木芙缩在黑漆漆角落里,努力在难闻的狭窄空间里保持镇定。她和木箫分开后就被带去简单问话,丝毫没有涉及到黑影,问完就被丢在牢里,好像抓她来不为审出信息倒像是来拘禁的。
【芙梦录(五)】木芙自小就没离开过兄长身边,从小无论做什么,兄长虽然冷脸批评,可都是纵容的。如今,不知为何,就深陷囹圄。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把手,推着你去走他认为你该走的路。如果不从,会如何呢?木芙不知,此刻的她是惊惧的,可谓“谁怜颜如玉?牢狱独抱絮。”隔壁貌似很久没瞧见新来的,一头热地搭话。粗鄙的词汇一股脑地冒,把木芙弄得十分受不了,心里琢磨着出声让他别说了,可是又害怕,这里面关着的可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终于,饥饿和困意战胜了话痨,木芙蓦地突然觉得“大壑随阶转,群山入户登”起来,接着便不省人事。

“哥!我们这是往何处去啊?”苏南向云起禀明情况后,就见云起迈步离开。云起攥紧手里的断玉,看前方天寒蒹葭渚,日落云梦林。回首:“找木儿。”
“哥,你知道拂晓在哪里?那还让我找干嘛?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兄弟这么操心。”苏南说着悠闲地打开桃扇,一脸地不可置否。脚步却丝毫不落,紧跟着云起。“绍邶,我瞒了你一件事,关于乔木的,可现在还不便说,抱歉。”云起停下,双眉紧促,眼中充满迷茫担忧以及无可奈何。“哎呀!我知道那小子鬼主意多,满肚子的小秘密。跟小姑娘似的。你又何必跟我道歉呢。呵呵,再说……”再说我和他私下里是水火不容的。当然后面的话只能腹诽,不敢明说。苏南大度一笑,搭着云起肩膀收了桃扇。
二人停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前,止步。苏南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那风吹茅草遍地飞的景象,问道:“这……这儿?”云起也没料到是这里,只是在断玉带领下凭直觉来到了这里,他也开始怀疑起来了。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不看看再离开显得很傻。于是,云起往前迈了一步,象征性地敲敲并不能发出声音的门。
苏南还没等云起问出那句有人吗便直接推门进去了。“啊!好破啊!这是多久没人住了?”苏南刚迈进去就不愿意走了,很是嫌弃。他虽然跟随云起闯荡江湖,可家世显赫,自小也是金贵着养大的,并不曾接触过这些。云起越过在门口杵着不动的苏南,四处瞧瞧摸摸,然后下结论道:“这里有人刚清理过。但确实是久未住人。”
苏南听罢也只好用桃扇象征性遮住口鼻踮脚别别扭扭地走了进去。“咦?”在卧房里的苏南突然一惊一乍地叫了一下:“哥!哥?!我的云兄啊你快来!”云起在和厨房里的老鼠们较量着,一双冷目对着十几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就这么互相瞪着。听到呼唤声便起身离开。那窝老鼠立刻集体一缩,甚为恐惧的样子。
云起走进卧房,见苏南手里拎着块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断玉,突然内心一颤,那引着自己寻至此处的力量或是直觉突然感觉不灵了,连放在一起都没任何感应。云起剑眉紧锁,眉梢的一对痣随着青筋凸出。眼神凛冽而悲伤,蓦地,叹了口气,将两块断玉扔给苏南,转身离开。夜风吹起他的月白衣袖,簌簌叶落,正好落在眼前,他烦躁地一挥手,天上的云仿佛翻动起来,周围的空气也随之流动翻滚,接着无论是地上空中的落叶还是在树上的青叶都好似被云托起来,静止,煞是梦幻,还未待人看清,突然那些树叶全都化为粉末,风动消失,他竟手动清理出了一条一尘不染的道路!苏南躲在门后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是传说中的只有死人得见的……轻……轻云点叶?他用来开……开路?云……云起他用了几成功力?我还活着吗?”言罢摸摸胸口,嗯,还在跳,没死。只是深竹月锦袍不仅沾染了许多叶尘还被树叶割破了些许。
苏南本想问问怎么回事,但他不敢,云兄生气起来好吓人!他只好跟着云起的脚步,隔数十步远,暗自琢磨着。他想,此番是来寻乔木的,如今还未寻着云起便要回去,可能是和乔木有关吧?莫非乔木死了?想到此处赶紧摆摆头,虽然乔木这人恶劣娇纵得很也总是对自己出言不逊,但咒人死这种事不是我这等雅士该做的事。
待回到住处,云起方平静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悲伤,乔木把断玉扔在茅草屋里,不是忘带也不是被劫走,她是真的想和自己断绝一切联系!连护身的东西也不要!就好像被背叛了!他知道自己很冷漠,当初救乔木也不过因为那句话并且可以积功德,当然答应苏南随行也是。他有自己的追求。可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的存在说没就没了,他没来由地气愤。自己是谁?云起是兄长还是兄长是云起,或者,二者的界限早已模糊。
云起看了眼在桌上执扇饮茶的苏南,走过去,道:“不找乔木了。苏南,你去做自己的事吧。”苏南听罢一口茶直咽下肚,呛了好几声才问道:“为何?哥你不是最疼拂晓吗?”而且你现在整个人冷得都快结冰了,好可怕!云起拎起苏南肘边两块断玉道:“没什么,由她!不回来就弃了,权当不认识她。”言罢仍将断玉丢给苏南:“给你了。”见苏南仍一脸疑惑,只好又道:“原本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乔木的,她弃了,我这个便也无用了,你留着随便处置。”苏南懵懵地接过一对断玉,原本要问的给忘的干干净净。
忽见明霞吐海东,天鸡初唱五更中。天明窗净,鸟鸣四飞。乔木被一抹刺眼的阳光闪醒,稍微一动就疼痛无比,整个人就像散架了一样。她猛地睁大眼,入眼的是堆得老高的柴火,地上铺满的杂乱的枯草,颇有自己那个茅草屋的风范。乔木想着,这是个柴房吧?她支撑着站起,去开门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可,门被反锁了!乔木震惊了,我这是被关起来了?“来人啊!放本公子出去!”吼了半天仍不见丝毫人影。
她绝望地摊坐在地上,一根根扯着枯草,看着自己满身的伤,这是打的跌的还是撞的?她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落到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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