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深渊:成年人的世界有多乱?

“太晚了 , 太晚了 , 在我这一生中 , 这未免来得太早 , 也过于匆匆 。
才十八岁 , 就已经是太迟了 。
?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 , 我原来的容貌早已不知去向 。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 , 我从来不曾问过什么人 。
好像有谁对我讲过时间转瞬即逝 , 
在一生最年轻的岁月 , 最可赞的年华 。”
——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
20世纪知名的法国女作家杜拉斯在《情人》(发表于1984年)中 , 写下这段脆弱而美丽的文字 。
多年之后法国女神朱丽叶·比诺什在新片中读出这段文字 。
35年之后 , 这份法国的脆弱之美 , 丝毫没有消退——
《你觉得我是谁》
Celle que vous croyez
2019.2.27
01
50岁的克莱尔是一位大学老师 , 结婚20多年 , 有两个儿子 。
可是 , 很不幸 , 她的老公出轨了年纪小到可以做女儿的女孩儿 。
两人因此而离婚 。
离婚后 , 克莱尔有了一个年轻的情人——鲁多 。
但是 , 鲁多再次抛弃了她 。
接二连三的抛弃 , 让克莱尔愤怒而绝望 , 她没有办法就此放弃情人鲁多 。
但鲁多消失得很彻底 , 他不接电话 , 也不接受克莱尔在脸书(facebook)上的好友申请 。
这天 , 克莱尔又在鲁多的脸书闲逛 。
鲁多的合照中一个叫亚力克斯的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
她想起鲁多曾经提起过 , 亚力克斯是一个摄影师 , 也是鲁多非常好的朋友 。
既然鲁多油盐不进 , 那就从他的朋友入手 。
克莱尔抱着借亚力克斯接近鲁多的念头 , 编造出了一个24岁的、名叫克拉拉的女孩儿 。
24岁的“克拉拉” , 向年轻的摄影师、25岁的亚力克斯发起了好友申请 。
“克拉拉”还浏览点赞了亚力克斯的每一张照片 。
很快 , 亚力克斯接受了“克拉拉”的好友申请 。
就这样 , “克拉拉”和亚力克斯开始在网上攀谈起来 。
谁都没想到 , 相差几十岁的这两个人居然这么聊得来!
很快 , 克莱尔就沉迷在网络的世界里 。
她和亚力克斯就像热恋的年轻情侣一样 , 从早上聊到深夜 。
然而 , 事情真的变得不可挽回 , 是从一张照片开始的 。
亚力克斯终于按耐不住 , 他提出想要一张“克拉拉”的照片 。
“克拉拉”没有办法拒绝 , 如果拒绝了 , 亚力克斯就会怀疑躲在网络背后之人的真实面孔 。
最后 , 爱情的魔力让克莱尔铤而走险 。
她给了亚力克斯一张自己侄女儿的照片 。
克莱尔看着照片里的侄女 , 年轻而迷人 。
但她仍旧很紧张 , 她不希望亚力克斯对照片失望 。
幸运的是 , 亚力克斯很喜欢那张照片 。
可是 , 之后再回忆起这一举动 , 克莱尔无奈地说:
我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 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 。
见过照片之后 , 俩人开始打电话聊天 , 感情变得更加火热 。
50岁的克莱尔之后才发觉 , 自己那个时候已经疯狂了 。
她说:
我开始觉得自己是克拉拉 , 而不是克莱尔 。
这个世界如此荒谬 , 两个没有见过彼此的陌生人 , 居然可以陷入这样痴狂的爱情 。
亚力克斯要出门远游 , 克莱尔就觉得要疯了 。
而当克莱尔收到亚力克斯回到法国的消息时 , 她狂喜 , 也绝望 。
因为 , 亚力克斯要求见面 。
克莱尔发疯一般冲向两人约定的见面地点 。
她看着亚力克斯就站在不远处 , 却突然惊慌地挂断了亚力克斯打过来的电话 。
因为 , 克莱尔突然意识到:
她不是24岁的克拉拉 , 她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克拉拉 。
可是 , 与此同时 , 她也无法回到过去 , 无法放弃这段感情……
02
亚洲人对青春之沉迷 , 实在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
就算有稀有的几位沾染了些许岁月颜色的女神 , 也会被安上“冻龄女神”“不老女神”的名号 。
说白了 , 还是容颜不老 , 才算女神 。
那些保养的很好的女演员 , 只是稍微有些老态 , 媒体就会铺天报道女神容颜不在 。
连网友也跟着“伤心落泪” , 哭喊自己的记忆里的女神不在了 , 连着自己的青春也跟着走远了 。(女神就算返老还童 , 你们的青春也不会回来的 , 快醒醒吧)
但法国女人却好像是不一样的 , 她们是世界上公认的越老越有韵味 。
走在巴黎的街头 , 你总能看到那些精致的“非冻龄女神” , 优雅而迷人 。
图片来源《圆桌派》
不仅仅是法国女人越老越精致 , 法国男人还懂得欣赏成熟女性的美 。
法国总统马克龙 , 就娶了比自己年长25岁的法国第一夫人 。
因此 , 石头姐一直以为 , 这世界上只有法国女人是可以老的 。
【欲望深渊:成年人的世界有多乱?】法国总统与第一夫人
可是 , 这部影片却让石头姐大跌眼镜 。
因为片中的女主角克莱尔这个法国女人 , 居然会因为变老而变得疯狂 。
看来法国女人也一样难逃此劫 。
可是 , 女人到底为什么如此惧怕衰老?
蒋方舟曾经在镜头前赤裸裸地谈到这个问题的根源 , 她说:
女性到了一定的年纪 , 就丧失了她的性别属性了 。
她就只是一个人 , 而不是一个女人了 。
图片来源《圆桌派》
到了一个年纪 , 周围的人 , 甚至很多时候包括女性自己 , 就会忽略这种性别属性 。
因为已为人妻 , 为人母 , 所以不该再追求浪漫 , 所以不该再花枝招展 , 所以不该像小女生一样任性要求被爱……
多少人为此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别属性 , 而变得在自己另一半的眼中不再是女人 , 从而惨遭背叛 , 惨遭抛弃 。
片中克莱尔说“死去我无所谓” 。
“但是 , 我被抛弃了……”
说到被抛弃时 , 克莱尔泣不成声 。
困扰着克莱尔的真的是年龄吗?是衰老吗?
不 , 是因为衰老而被认为失去女性魅力 , 而被遗弃 。
克莱尔沉迷的是亚力克斯这个小鲜肉吗?
绝对不是 。
她沉迷的是爱与欲望 , 是被爱的感觉 , 活着的感觉 。
女神比诺什在片中贡献了两场让人印象深刻的戏 。
一场是车里面的电话SEX 。
亚力克斯带给这个50岁女人的爱和欲望 , 让她重生 。
克莱尔说:
没有欲望 , 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前夫对她丧失了欲望 , 导致她被抛弃 。
所有这些 , 克莱尔都在亚力克斯身上找回来了 。
另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戏 , 是与视频共舞的戏 。
“克拉拉”给亚力克斯发了自己跳舞的视频 。
克莱尔看着视频 , 为之沉迷 。
她跟随着视频舞动 , 好像视频里那个生气勃勃的女孩子真的是她自己一样 。
克莱尔说:
我不用假装24岁 , 我就是24岁 。
与亚力克斯的这段关系 , 虽然荒谬 , 但真的让她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 让她觉得自己美好 , 值得被爱 。
片中女神比诺什贡献了神级演技 。
她在片中时而脆弱疯狂 , 时而美丽迷人、光芒万丈……
客观地说 , 女神在片中的表演 , 是完美的 。
03
这个看似简单的网络忘年之恋 , 其实被导演拍得极其不简单 , 片中的故事一共有三个版本 。
一个是女主角克莱尔对心理医生讲述的版本 , 一个是克莱尔自己写的电影剧本的版本 , 还有最后一个现实生活中的版本 。
导演用这真假纷杂的故事 , 来探讨衰老这一课题 。
如何坦然地面对衰老这个问题 , 恐怕没有人能想明白 。
到了最后 , 导演也没有给出答案 。
法国片就是如此 , 只管描绘现实的残酷 , 不负责给答案 。
片中克莱尔泪流满面地说:
我们随时都可以变年轻 。
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 , 50岁的女人 , 如何返老还童?
可是 , 看了全片 , 石头姐心里有了答案——被爱 。
保留性别属性 , 作为一个女人 , 被爱 。
只要在爱情里 , 只要被带着真情的唇亲吻 , 被带着真情的手爱抚 , 女人就永远可以年轻 。
你不能返老还童 , 但你随时可以陷入一场爱情 。
克莱尔曾误以为亚力克斯因自己而自杀 , 为此极度内疚 , 痛不欲生 。
当她得知亚力克斯没有死 , 刚刚当上了爸爸时 , 她深深觉得自己解脱了 。
可是 , 电影的最后一幕 , 克莱尔拿起手机给亚力克斯拨了一通电话 。
这一幕 , 出乎了所有观众的意料 , 几乎可以说有些惊悚 。
很多观众大呼 , 只凭这最后一幕 , 就值得为这部电影加一星 。
石头姐很是赞同 。
但是 , 有些人认为这是开放式结局 , 石头姐却觉得结局很清晰 。
为什么石头姐觉得结局很清晰 , 原因有二 。
第一 , 克莱尔最后打电话用的那只手机就是用来联系亚力克斯的那一只 , 很明显克莱尔再次拨通了亚力克斯的电话 。
第二 , 克莱尔最后告诉心理医生 , 说自己开始写另一部小说 。
她的上一部小说 , 可以说写的是和亚力克斯的“前缘” 。
那么这一次重新拿笔 , 不正是暗示她会和亚力克斯再续写“今生”吗?
追其根本 , 克莱尔为什么要拨亚力克斯的电话?
因为她渴望被爱 。
欲望是深渊 。
被爱的感觉 , 活着的感觉太美妙 , 克莱尔没有办法抵挡 。
虽然克莱尔曾经因为欺骗亚力克斯的感情而痛苦、内疚 , 严重到需要找心理医生倾诉 。
她花了9个月时间倾诉、写作、治疗 。
但最后 , 她决定推翻之前离开亚力克斯的决定 , 寻找不同的结局 。
虽然这种感情不被世俗允许 , 太过离经叛道 。
但是这种就算与世俗为敌也要爱的选择 , 非常具有法国特色 。
我不怕死 , 但我怕年华老去;
我可以接受死亡 , 但我不能接受被抛弃 。
我们都说要优雅的变老 , 又有几人能做到?
有人选择和自己妥协 , 
有人把被爱放在生死之上 。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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