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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去看他的演唱会

和你去看他的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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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我又来看张学友的演唱会，但是身边再没有他。当彼此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想生生世世，可是谁知道一个转身，彼此就在茫茫人海中走散，再无法重逢。
一
【和你去看他的演唱会】我跟大麦在音像店里挑CD，大麦看着我手里拿着张学友的CD,笑得阴阳怪气，然后伸手拿下我的耳机，说道，武汉有张学友的演唱会，你去吗？我夺过耳机，说道，你给买门票我就去。大麦咯咯地笑，行啊，门票的事简单，好歹为了你的终生大事，我这闺蜜也还算是能帮上点忙。大麦说完，我心下犹豫。许志廷的轮廓又重新被我拼在脑海里。

上次他来青岛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甚至已经忘记，我们争吵的理由是什么，再后来，他打电话给我，他说家里人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跟谁相亲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在那边沉默了好久，开口说道，顾阳我累了。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勇气联系他。
原来一晃眼认识他已经四年了，他已经30岁了，他那时总说我的小姑娘快点儿长大吧，这样我就能快点儿带你去见公婆了。每当他这样说我就心下咯噔，脑袋一片空白。
二
2003年，SARS席卷了整个中国，我没赶上好时候，偏偏遇上封校，所有的人都没法离开学校。听大麦说，来师大面试的研究生也一并不让走了，我撇撇嘴，人家研究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希望快点高考才好。
那时没想过大学考师大，在附中呆三年，再在师大呆四年，也太没有趣了，那时一心想去考青岛的海大。想起还有奥运会的帆船赛会在青岛，就更想去那个海滨城市待几年。
我在师大的音像店里找张学友的唱片，打算这段时间用来打发时间，到处都紧张兮兮的，进个门自动温度仪来回扫了好几遍，音像店里的人比平时少的多，我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我要的那个唱片，问了老板，给我指了指位置，可是好巧不巧，另外一双手也伸向那张唱片，而且是唯一的一张唱片。
我没打算抽回手，反而加大了力道，眼前的人笑了笑，松开了手，向老板喊了一声还有没有存货，老板当然说没有，因为这就是最后一张了，我得意地拿了唱片结了账。后来去食堂取人人必喝的预防SARS的中药的时候，没想到又碰上了，在音像店里遇见的那人。
我想也许是师大的学生，没想到领完药的时候，却从后方传来，同学你的唱片忘拿了。我回过头去果然是我刚买的唱片，于是灰溜溜地回去拿，就这样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他留了号码，说等回头封校结束请他吃饭。
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根本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他却突然联系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师大的研究生，面试完之后不幸赶上封校，他说他叫许志廷，我调侃他，许志安是不是他哥。
从武汉到南京，大学毕业后工作了几年，想充充电，于是又回归了学校生活，我大惊，调侃他，原来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可是还真没看出来他的年龄来。
高考成绩出来，填志愿，选学校，投档分数出来，我如愿北上去了青岛，大麦也和我去了同一所学校。那段时间也偶尔和他联系，依旧不瘟不火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我军训完之后的那个周末，许志廷竟然跑到青岛来看我。
三
那是2004年，张学友在年初刚发了他个人的第一张完全创作唱片《Life Is Like A Dream》，高三忙的昏天黑地，一直要去买这张专辑，却一直没机会，后来想起来了，几次去音像店却没有货，再后来竟然也忘了，没有想到许志廷将那张专辑带给了我。
我带他去栈桥，去喝正宗的青岛啤酒，吃辣炒蛤蜊，带他逛青岛的那些老街，跟他牵手去教堂听神父祷告，不知疲倦。我记得那天傍晚在海边，两个人都喝了点小酒，当他吻我的时候，我没有抗拒，他的吻里有淡淡的胡须水的味道，干净而温暖。他说，小丫头，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如果你不嫌我老牛吃嫩草，就做我女朋友吧。我说，你丫的，确定不是喝醉了。他笑笑，揉揉我的头发，说道，没醉，就喝了一瓶而已，我还没那么怂。
就这样，我成了许志廷的女朋友。
三年，彼此从武汉到南京，再从南京到青岛，这样来来回回，不知疲倦。
矛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忘了，因为什么而起的，我也忘了，真的有爱情疲劳期这种说法吗？他说，他爸妈一直在催婚，要给他介绍对象，还说等我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我说我不想一毕业就结婚，他说他已经到了被家人催婚的时候了，他问我，想过结婚吗？我想过，想过和许志廷这样一辈子，可是后来为什么变了，我想我终究是爱他的。
他不妥协，我不妥协，于是变成了如今的局面，在爱情里我们所有的人都妄图周全，最后却遍体凌伤。
我眼看着演唱会的门票一张一张地没了，犹豫再三。
最后我一咬牙买了两张票，花了我将近两个月的生活费，外加火车票，然后穷得叮当响。可是在去武汉之前我没有告诉许志廷。
到了车站之后，我打电话给他，说我在武昌车站，他说你别乱走，我来接你。
四
那天傍晚细雨朦胧，像极了南京的天，恍若隔世，时隔一年之后我重新见到许志 廷，我扔下手中的行李钻进他怀里，也不管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
那晚他给我找了住的地方，我拖着他不让他离开，然后拿出两张门票给他看。他笑起来，露出好看的酒窝。身上依旧是淡淡的胡须水的味道。我说许志廷我们不要分手了，他说，顾阳我要结婚了，新房已经装修好了，等过段时间就去领证。
我咬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说道，好，我看完演唱会就回青岛，但是你陪我一起。他没有拒绝。
想和他一起看演唱会，是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是张学友的演唱会，却迟迟不开，我那时也曾想过，如果许志廷在现场跟我求婚，我一定会答应，可是我没有等到那个时候。他说，顾阳我等不了你了。
还记得他那时候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张学友，像我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喜欢那时正朝气蓬勃的王力宏之类的歌手。我说，我喜欢张学友声线里唱出来的暖心，让我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诧异，他说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也在歌坛活跃过一段时间。我好奇，以为他出过唱片，一问，原来大学组过一支乐队，也灌录过一张唱片，但只是在校园里风靡过。我调侃他，肯定迷倒不少小姑娘，他问我，那你迷倒没有，我龇牙咧嘴道，迷倒我啊，你道行还不够。
一幕幕好像还在昨天，他的呼吸在黑夜里均匀地渐起渐弱，我枕着他的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
第二天，他带我去户部巷吃饭，来武汉好多次，都没去成，每次都赶上人特别多的时候。一路上，我都不愿意松开他的手，那个时候我还自私地想，最好让他的未婚妻看见，然后分手，这样许志廷就会回到我身边。可是那天相安无事，我们两个人就像热恋中的情侣，谁也没有顾忌。
晚上到了现场，人山人海，好在买的位子靠前，视野也好。张学友上场的时候还在为03年的演唱会塌台事件和歌迷们道歉，现场的气氛一浪高过一场，整场演唱会下来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许志廷一起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当《她来听我的演唱会》的音乐在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泪流满面，我感觉到许志廷握着我的手，加大了力道，我泪眼朦胧地看向他，一切都模糊了。
回忆席卷而来，真实却又模式，伸手可触，却又转瞬化为云烟。
“顾阳，你最喜欢张学友哪首歌？”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嗯，这个我喜欢，以我之姓冠你之名。以后跟着我姓许。”
“臭美，你跟我姓顾还差不多。”
“这个也行，我不太讲究啊。”
“要不咱们结婚的时候放这首歌。”
“谁要跟你结婚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场景，我都已经忘却了。平行线羡慕相交线的交集，可是它不知道相交之后，距离就是永无止境的扩大。这些年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自己的生活，而他与我从此相忘于江湖，再无交集。
许志廷终究没有以他之姓冠我之名，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我跟他同时拿那张唱片的那一年，那个笑起来有好看的酒窝，冬天喜欢穿宽松高领羊毛衫的男人。
许志廷，谢谢你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你。
END
文/莫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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