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小青应道。"那你是啥意思?他是你啥人,要你如此帮着他?哼,为个外人针对我?"婆婆铁青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得,这还真是世上本无事,何处惹尘埃。本想着息事宁人,如今看却是惹祸上身了。难怪嫂子在那一个劲的使眼色,或许她早已体会过这秀才愚到兵的境况,可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乡里乡亲的,如此简单的事何必复杂化的心理,又想着,这得理不饶人真的好吗?可有时候,善意也是会被屈解的,甚至于屈解得如此的莫名其妙。
小青挣扎着尝试着与婆婆讲道理,她亦知道一切似乎已经徒劳,婆婆大概从未被人挑战过权威,而且想着现在自己还占理,在她的心里觉着家里人不是都该帮她的么?而这个刚进门半个月的媳妇却公然的挑衅她,这还得了,这不将她收拾妥当了,这以后如何立威?"王跛子,出来"婆婆明显的要搬救兵,尽管她并不弱,王跛子朝外倪了一眼,手里正理着发。他眯着那双要睁不睁的眼睛不知道有没看清,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妈是个厉害的人,定然吃不了亏,亦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继续埋头理着他的发。光看他妈此时双手插着腰,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式,就能碾压一切了。
小青心里此时七上八下,如此蛮横之人你如何与之讲道理?难道你要像她一样胡搅蛮缠的撒泼?罢了,说点好听的好了。"妈,我这刚来,并不认识这位兄弟,你看,妈最心善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就让他赔菜吧。妈,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小青硬着头皮说着服软的话,而且满脸堆着笑,尽管这笑容是硬挤出来的,当比哭还难看吧,可又能怎么办呢?"哟,这不认识呀,若是认识了那还得了,哼,我说赔钱就赔钱。你给我犟什么犟,公然顶嘴,现在才意识到错,晚了..."婆婆尖酸刻薄的在那口沫横飞,声情并茂的演说着,且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那声"哟"愣是被她生生的拉长了一个节拍,那尖锐的尾音久久的回荡在小青耳旁,她只觉着一阵头皮发麻,左右是她的不是了?
"小涛,陪钱吧。否则你无法脱身还得连累人了啊"人群中有位老人朝着年轻人喊道,"刘伯,我,我..."被称作小涛的年轻人我了半天,不再说话了,只是耷拉着脑袋,头垂得低低的,涨红着脸,抿着嘴唇,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一会又似无力般的松开,用手狠狠的抹了把脸,似下了某种决定般,可刚要说话,眼眶却红了:"我,我这有存了好久的十块钱,陪给你吧,本来想给奶奶买些她想要的东西的,奶奶病了,时日不多了"小涛喃喃低语着,一会抖抖嗦嗦的从口袋里摸出那十块钱,摸了又摸,拽了又拽,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硬是将钱递给了婆婆。
婆婆豪不犹豫的接过了钱,哼了一声,"有钱赔,竞还哭穷,这不就得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甚是得意,似打了场胜仗一般,那一张一合的嘴角在阳光下竟有些倾斜,是向左歪了些还是右呢?"太阳真他妈的大,你们自己晒吧"她边说着边用手遮了遮眯缝着的眼睛,迎面却被撞了个狗吃屎,那人赶着去投胎的急迫样,爬起来说了声"对不起",一溜烟功夫就不见了,婆婆"哎哟,哎哟"的嚎叫着,嘴里骂骂咧咧的,睁了半天眼,可就是找不到人,只得自认倒霉的回屋了。或许那人本就是故意的。
【小青的青年(四)】小青看着这一切,似一出闹剧。小涛是孝顺的,她不知道婆婆这是于心何忍?她摸了摸口袋,将自己亦是攒了好久的十元钱塞到了小涛手里。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小涛愣了一会,眼里闪出一丝光芒,一会又暗了下去:"我,我不能要""拿着吧,这本不合道理,可有时候道理却并不掌握在有理之人的手中,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善良的。你的奶奶比较重要"小青叹息着说道。小涛间红了眼眶,嘟囔着说了句:"谢谢",复又说:"你与他们家格格不入,凡事,多小心。我并非挑拔离间,也不是八卦之人,只是旁观者清的提醒你。他们家前一个媳妇,不堪忍受,跟人走了,那王跛子据说从此落下了心病,他哥更是个暴力狂..."小涛似还想说什么,就见王跛子满脸阴沉的站在不远处,那微眯着的小眼定定的望着他们,不知道他看了多久?那冰冷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的冷风吹来:"小青,还杵在那干啥?还不回家?我还只是跛了还没瞎"。那最后一句猛的抬高了音量,吼了出来,令人不寒而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