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你踩在那儿挑着星光

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你踩在那儿挑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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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的时候,身体不适,父母陪在你身边,他们说,“真希望痛的是我。”你不明白,病痛怎么可以转移。
等到你长大了,有了爱的人了,才明白,“真希望痛的是我”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深情与无奈。


01
说不来年味是变淡了,还是人们过年的方式变了。
七岁那年,隔壁邻居家的孩子都跑到我这来打小霸王,打魂斗罗,吹起男孩子们冲锋的号角。打累了,就跑到门外,从口袋里抓一把炮仗,点起打火机,喊一声嘿,往远处甩去,甩完赶紧捂住耳朵。砰一声,我们几个孩子齐齐大笑,然后奔去另一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奔跑。因为开心,因为我们还小。
大人们啊,就在房间里搓麻将,一边搓一边道,小子们别乱跑。我们哪听得进,一把抓来桌子上的瓜子,左边口袋是瓜子和糖果,右边口袋是慢慢的小雷公炮仗。两手抹得漆黑,两颊冻得通红。
几个小姑娘跟在我们身后,笑笑又流流眼泪,我们问,你们为什么老是哭,小姑娘不说话,拿起炮仗就扔,完了问怎么不会响,我们琢磨半天,也不知道,就去问更大点的哥哥。哥哥说,因为没点火,没火怎么响,我们哈哈大笑,小姑娘家家,不会打炮仗。
【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你踩在那儿挑着星光】突然裤裆底下一阵响,我的裤裆下冒起一道烟,原来踩着一个暗炮,吓得我眼泪哧溜下来,穿过喧闹的人流和小巷子,跑进外婆怀里道,外婆外婆,我裤裆炸了。
搓麻将的大人们看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裤裆底下灰溜溜,笑道,哈哈哈,小雨航裤裆炸咯,娶不到老婆咯。那个晚上我没睡好,一直想着,娶不到老婆娶不到老婆。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冻了好几块冰,我伸手去触了触,冻地我直喊哎呦。想着完了完了手要断了,这下更娶不到老婆了。
现在没有发小们在一起玩,发小们都长的高高的,都把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谈论的是城市变迁,前途芸芸。也谈感情状况,童年糗事。但一到晚上,各回各家,各上各网。搓麻将的大人们也不再组织,他们都年过半百,或是儿孙满堂。
街边昏黄灯光下,他们揣着口袋,随意攀谈,吹来一整风,哧溜一声,道句好冷,收起了聊不完的话题。
好多人因为各种情况,不得全家相聚,果真是世事难两全。
羡慕那些人丁兴旺的家族,欢声笑语,热热闹闹,也能嚼着三人过节的味道,好好自处,少人问津却也自由不尴尬。
我的外婆是个想很多,却很少说的老人。她待人热情友善,很受人尊重,只是身体不好。她最喜欢看我大口大口吃东西,说看着我大口大口吃,她的身体就会好了。她也说,真想看到我的孩子也大口大口吃东西。我说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每当谢年的时候,桌子上摆着给祖先的老酒菜肴,拿着香火,
外婆开开心心身体健康,是我每一年最重要的愿望。


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你踩在那儿挑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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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我小时候体质很弱,常生病,但胆子又特别小,有一回发很高的烧,不敢告诉妈妈,就哆嗦着蜷缩在被窝里,我妈上床后,习惯性的把手探过来摸摸我的背,突然缩了回去,问我怎么身上这么烫,我什么也没说,就摇摇头,实际上那会我已经快烫地晕过去了。我妈见我不回答,从床上跳了起来,找了温度计,一量近42°,这是一个连细胞都要喘息着活下去的温度。于是连夜打车送到医院,挂水,到凌晨四点才回家。我迷迷糊糊听到我妈说,“如果我能替你承受多好。
那是印象里最早的一次发烧。
第二次大病,是一次大雪天气,在2003年。这场病耗了父母半年的积蓄,雪停后,病也就好了。
第三次,是我记得哭的最久的一次。大雨。我和我妈坐在人力车上,赶回家,路经一个大坑,车夫没有把好平衡,整辆车倾然倒下,我妈的反应太快,用力把我一拉,再一推,我没有受伤,我妈重重跌在泥泞的坑里,整只腿都是血。那个晚上,我妈在急救病房缝针,没有麻醉,我在手术室外,听我妈撕心裂肺的叫喊,哭到连泪都流不出来。我看到父亲在手术室的门口捏着拳头皱褶眉,低声说,“真希望在手术室里的是我”。
第四回,是我在手术室里,做一个膝盖肿块的切除,虽然只是小手术,但年纪轻轻的我以为自己生死难卜。当麻醉消退,护士把我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睁开的第一眼是母亲,她两眼噙着泪,给了我额头一个吻。我想着,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一切都在。
在那之后,我再没经历与病痛长期的共处。
直到一次,女朋友胃病,是一场仿佛整个世界都暗下来的折磨。
我记忆里的这些,突如其来叩击。
上帝知道我健忘,所以特意嘱咐梦魇和病魔,好让我在一些无助的时候,清晰地想起那些事。
给她买药的时候,我跟自己说,要跑起来,要跑起来,少让你挨一秒难过也好。即使做的于事无补,也好过干坐着瞎着急。
03


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你踩在那儿挑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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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人传》里,父亲的旧外套,成了儿子奋斗的动力。
我父亲是他们乡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年轻人,他从江西的一个偏远农村走出,用一口干涩的方言,跌跌撞撞扎稳了脚跟,曾被嘲笑“外地人”的他,用三十年的时间,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有了一己之地。
在我读书的时候,他经常用信的形式与我对话,但我没有过回信。
每每周末回家,桌子上摆着他的信,以“航儿”开头,流淌着父亲的想法与关心。只是年少的我,会觉得父亲依旧把我当成孩子,那些话语一扫而过,便搁在了一边。现在想起,真希望把那些字迹重新收集,给以警醒,也给以未来忠告。
父亲五十多了,身体瘦削,却依旧挺拔。
他从来都是那个,站在家的最上方,顶住所有风雨的那个人。


我爱你,
我想让你有全世界的鲜亮。
我想给你一个宽厚的肩膀,让你踩在那儿挑着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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