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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能静下心来,你就仔细听吧,那些鸟儿的鸣唱有时会汇成一曲抑扬顿挫的交响,每一种音调都在高低起伏间不停地转换和律动着 。有时又是一支单曲,就如同在吟咏和诉说,反复变换着用几种不同的发音鸣唱着,那其实也是一种宣示和表白 。因为很快就有另外一种清幽的声音在窗前的树梢和远处的树林,在村子的林场应答和唱和着 。很快,你就能看到它们集齐了,如同一簇射出的箭一般,向着同一片密林飞去,那里成了它们彼此表达爱慕的天堂 。
有时,那些声音你虽然听着像一种声音,难辨其详,但其实所有的声音都是鸟儿们不同的叙事和表达 。甚至在晴天和山雨欲来的时候,那种表达也是不一样的 。碧空如洗的日子,它们的鸣唱不急不躁,让人赏心悦目;黑云翻滚,风卷雨集,它们就一声一声急促地鸣叫着,是为久旱的甘霖欢歌,抑或是呼唤着在外的鸟儿们赶紧归巢,那遮风挡雨的鸟巢才是风雨中安阑的家 。在老家的农村,滴水鸟对风雨的感知最为敏感,它们的叫声也很独特,每当雨天来临,它们就在自家巢穴的树梢上“滴水,滴水”的鸣叫着;倘若几天连阴的雨天,一直不见雨住风停,它们就在巢穴的边上换了一种声音“晴天,晴天”的叫着,第二天,天也就真得晴空万里了 。

春夏之交的虫鸣是伴着鸟儿的欢唱在不知不觉中登场的 。最先出来赶场的是在农村中经常听到的“麦哨”,在我家前边小区的草丛里也有 。俗话说“清明到,麦哨叫”,听老人讲,“麦哨”其实也是蝉的一种,是早蝉,每年的清明前后,天还是非常温润凉爽的时候,它们就破土而出了 。“麦哨”的叫声很尖很直,那种声音听上去不刺耳,农村的话说就是很“受听” 。因为个头很小,它们就藏在田间地头的麦地里,草丛里,不走近了,你很难发现它们,只是听到它们连续不断的鸣唱 。我小的那会,哥哥姐姐还经常用一段麦秸削孔,放在口中吹,能发出和田里的“麦哨”一样清脆的响声,教几下,我也也就会了,用麦秸杆做的“麦哨”成了童年我最喜欢的玩具 。
气温上来,天热了,就能听到夏日的蝉鸣了 。时令大约在芒种前后,正是割麦种豆的夏忙时节,在那些“麦哨”尖削的叫声中,你能听到混合了一种相近的声音,但是断断续续,粗粝嘈杂,缺少虫鸣所具有的那种音乐质感,而且每年都很熟悉,那就是蝉鸣了 。蝉在我们那地方叫“哨钱”,夏日每天的傍晚,我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村前屋后的树林和田园里等待破土而出的“爬叉”(蝉的幼虫),回家腌制好了,炸出来的金蝉是最下饭的佳肴,也是如今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我在散文《清风半夜鸣蝉》中详细叙说过儿时扣“扣爬叉”的情景,如今农村的蝉也少了,那提了灯笼,拿了铲子“扣爬叉”的情景怕是只能到流金岁月中寻觅了 。那些漏网的“爬叉”最终就蜕化成了蝉,留了了蜕皮在树上,早上起来,树梢就有震颤着羽翼高声鸣唱的蝉了 。夏日的蝉也有一个很不为人知的特点,就是在夏日最热的时候,那些蝉都在树的最高处不住的鸣唱着,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在由夏向秋的季候转换里,蝉便从树的高处逐渐向下转移,到最后也是蜕化成了一个蝉壳,就此完成了一个生命的过程 。
至于夏秋之交的“都了”就是寒蝉了 。同样是蝉,早春和立秋后就不一样,这学问还真是蛮多的 。“鸣于秋者曰寒蝉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鸟语》中也说过:“齐俗呼蝉曰稍迁,其绿色者曰都了 。”也就是柳永在《雨霖铃.寒蝉凄切》中说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中的寒蝉,那个时节已经是秋风渐近,秋意渐凉,草木万物变易,季节开始渐次更替了 。“都了”的叫声不似夏蝉和春日的麦哨,是一声一声“都了,都了”的叫,听着声音就有些底气不是特别足,已经约略听出入秋后的一些收敛和肃杀了 。不过,“都了”在入秋后生活的时间很长,有不少的“都了”一直到了霜降还能听到它们在田野和草丛一声一声地鸣叫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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