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女主是飞贼的宫斗文比较好看?( 二 )



娘二十八岁的那年嫁人了 。嫁给了爹 。两年后 。娘生下了我 。
娘能生下我是个意外 。谁都不会想到高位瘫痪的娘还有生育能力 。用大夫的话说:“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说这是个奇迹的还有我姥姥 。我姥姥啧啧称奇的同时 。还只喊后悔 。她说:“早知道大丫还能生娃仔儿 。当初说啥我也不让她嫁给李大老实 。”
李大老实就是我爹 。
姥姥一直不太待见爹 。原因有很多 。首先是年龄的差距 。爹比娘大了整整十二岁 。是李家庄名符其实的老光棍;再者就是爹家里很穷 。穷得住着两间破草房 。连一日三餐都接不上遛儿;最重要的是爹的老实 。他是天底下少有的老实人 。用农村的一句话说——是个不摆弄不会动弹的木驴 。
爹和娘生活了这么多年 。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嗯!”或许爹也只会说这个字 。
娘说:“你去挑担水吧?”
爹应着:“嗯!”他挑着扁担去了井台 。
娘说:“你去搂些柴火吧?”
爹应着:“嗯!”他拿着绳子去了坡地 。
娘说:“你去他姥爷家里学做豆腐吧?”
爹应着:“嗯!”转身就出了院门 。
那天 。爹真去了姥爷家里 。他要跟着姥爷学做豆腐的手艺 。
爹和娘刚成亲的那会儿 。家里的日子过得寒微 。吃了上顿没下顿 。而那时候姥爷做着豆腐生意 。他家的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姥爷教爹做豆腐的时候 。娘就扶着板凳在旁边默默地看 。一年下来 。爹没学会 。娘却摸出了门道 。她安排爹去集市买了石磨、洋瓷盆、漏包、绒布之类的用具 。便在家里做起了豆腐 。
娘除了不能推磨之外 。其余的活儿都能做 。诸如烧灶、蘸卤、抖包、压石 。她样样做得都很在行 。在姥爷的精心指导下 。娘做出来的第一柞豆腐就很成功 。
后来 。街上就响起了一种缓慢而有节奏的梆子声 。伴随着一声声地吆喊:“豆腐唠!来了好豆腐唠!”
那是爹吆喊的声音 。
起初 。爹换豆腐总折秤 。换回来的粮食也总是不够秤 。娘便质问爹是咋回事儿?爹哪里晓得是咋回事儿 。他说给人家称豆腐的时候 。秤杆都挑得高高的 。称粮食的时候 。秤杆儿也挑得高高的 。遇到难缠的买家 。他还会给人家搭上一小块豆腐 。娘听了很生气 。指着爹说:“你可真是李大老实!”
后来 。娘便跟着爹一起出门换豆腐 。独轮车的一侧放置了豆腐盒子 。另一侧坐着娘 。娘把高脚凳抱在怀里 。爹推着她走街串巷 。走走停停 。走着就大声吆喝:“换豆腐唠——”停下就“邦邦邦”地敲梆子 。
那时候 。爹和娘成了大街小巷的一道很特别的风景 。不管怎么样 。从那天开始 。爹换回来的粮食再也没折过秤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 。爹和娘就再也没挨过饿 。

这么多年过去了 。爹和娘的豆腐生意从来没有间断过 。豆腐每天做一柞 。一年就做三百六十五柞 。爹的梆子声就像报时钟那么准时 。以至于村里的人们都听着爹的梆子声起炕、喂猪、做饭、下地 。
那时候 。我吃的最多的就是豆腐渣炖白菜帮子 。那东西可真不好吃 。嚼在嘴里就像嚼着一口失了甜味儿的甘蔗渣 。绊绊拉拉难以下咽 。但这东西毕竟能填饱肚子 。再不好吃 。我也能吃个肚儿圆 。
爹和娘做豆腐的第五个年头上 。我才吃到了豆腐 。那是大年夜里 。娘包的豆腐馅水饺 。娘还特意在水饺里包了几个一分钱的硬币 。水饺出锅了 。一个个鲜亮水灵 。娘先给我盛了一大碗 。坐在高脚凳上看着我吃 。见我吃到了硬币 。就会高兴地说:“豆腐 。兜福 。娃儿啊 。你有福啦!”
我不知道娘说的“有福”是啥 。转年的夏天 。我却遇到了一桩祸事 。那年我八岁 。
那年夏天老天爷一直在下雨 。不停地下 。我家门口的大湾便蓄满了水 。
我最爱到那个湾塘边去玩耍了 。只是坐在塘沿听蛤蟆叫 。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那天 。我站在塘沿玩“打水漂” 。我捏着一块块的小瓦片儿 。朝着湾塘一次次地奋力撇过去 。那些瓦片儿贴着水面飞 。蹦跶好几下才沉入水底 。水面上留下一个个微荡的涟漪 。
我玩得起劲儿 。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 。只觉得脚底一滑 。身子不稳 。“噗通”一声栽进了池塘 。那座湾塘水深少说也有十几米 。我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双手使劲儿扑腾水 。可我不会凫水 。只是瞎扑腾 。猛灌了几口水之后 。只觉得身子慢慢向着水底沉下去 。
危急关头 。我突然觉得胸口抵了一根硬东西 。我本能地牢抓住了那根硬东西 。那根东西给了我一股向上抬升的猛力 。我的脑袋终于露出了水面 。才发现自己双手抱着的是一根长木棍 。而木棍的另一端 。牢牢压在娘的身子底下 。娘趴俯在塘沿上 。眼睛紧紧盯着水里的我 。胳膊肘里使劲儿夹着那根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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