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很快找到了 。他就是曹頫 。
曹頫这个人 。康熙帝并不陌生 。当年南巡 。他驾临曹家 。全家人都屏气敛声 。九岁的曹頫不知轻重 。突然窜出来 。在庭院里嬉笑玩耍 。康熙帝笑着问他:“儿知江宁有好官乎?”曹頫泰然自若 。答道:“知有陈鹏年 。”
曹頫能出现在曹寅家的庭院 。这并不稀奇 。他虽然是曹宣的儿子 。但从小就跟曹寅生活在一起 。曹寅天资聪颖 。加之受到曹寅的影响 。吟诗作对信手拈来 。年纪轻轻就是名满金陵的大才子了 。但他钟灵毓秀 。诗酒放诞 。不喜俗务 。更不喜欢什么仕途经济 。故有一种观点认为 。《红楼梦》中的贾宝玉的原型并非曹雪芹 。而是曹頫 。
曹頫的青少年时光在曹寅修建的西院中度过 。这是一座巨大的古典园林 。后来曹家倒台 。这座园子被赏赐给了新任江宁织造隋赫德 。被称为隋园 。再后来 。袁枚购得此园并改名为随园 。这座园林就像空中楼阁 。将曹頫与烦扰世俗的成人世界隔绝开来 。《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就以它为原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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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终究要长大 。曹顒的去世将曹頫毫无征兆地扔到了残酷的成人世界 。他虽有才 。但并不擅长当官和办差 。可为了家族利益 。只能硬着头皮上 。
所幸有康熙帝罩着 。曹頫虽然办差一塌糊涂 。但也好歹都算是对付过去了 。康熙帝对曹頫很宽容 。他让曹頫学着曹寅的样子 。用密折跟自己沟通 。就算没什么大事要奏 。讲讲笑话让老主子开心开心也好 。为了帮助曹頫尽快还清之前曹寅留下的积欠 。他下令让曹頫和李煦二人轮流担任两淮巡盐御史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 。曹寅的积欠终于还清了 。康熙帝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年后就咽气了 。
但康熙帝前脚刚咽气 。后脚曹家又被查出了亏空 。其实以康熙帝老狐狸一般的识人慧眼 。早应该预料到曹頫能力不足 。曹家迟早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他曾将内务府售卖人参的肥差交给曹頫去做 。这是傻子都能赚钱的差事 。结果在康熙六十一年时 。康熙帝过问此事 。才发现他竟然把人参卖赔了 。这次他破天荒大发雷霆 。查了曹頫的账 。责令他以两年为期 。把欠款还上 。否则就抄家 。
只可惜天不假年 。康熙帝说完这话就死了 。否则看曹寅的面子 。康熙帝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到时候还得特事特办 。曹家也沦落不到抄家这一步了 。
不同于康熙帝 。雍正帝是一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皇帝 。他做皇子时就不喜欢和下面搞小圈子 。所以他一继位 。原来跟着康熙帝吃香喝辣的特权分子们都紧张起来 。这其中也包括江南的三大织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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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帝先拿李煦开刀 。很大程度上因为李煦与雍正帝的政敌皇九子胤禟关系密切 。于是 。李煦一族彻底完蛋 。他被流放到打牲乌拉 。很快死去 。有一些观点认为曹頫也参与到了九子夺嫡中 。而且曹寅长女嫁给了平郡王纳尔苏 。纳尔苏曾随皇十四子胤禵征西藏 。从这个角度上说 。曹家和曹頫也可以算作是雍正帝的政敌 。
可如果真是这样 。那雍正帝对待曹頫也太过宽容了 。他只是责令曹頫将欠款于三年内还清 。否则就抄家 。其他的再无大惩 。以雍正帝对待政敌刻薄寡恩的态度 。这不大可能 。所以 。从这个角度上说 。曹家不大可能过深地牵连进九子夺嫡的漩涡中 。
但没了康熙帝的恩宠 。没了李煦的帮助 。仅凭曹頫一人 。是很难还清这么多欠款的 。相反 。欠款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愈演愈烈 。没办法的曹頫只能靠变卖家产去艰难维持 。这反而让雍正帝怀疑 。怀疑他是在有意转移家产 。以便逃避日后的抄家 。见曹頫始终无法还清欠款 。雍正帝一再宽限后 。终于忍无可忍 。有了下手抄家的念头 。
就在这时 。曹頫办了一件傻事 。让雍正帝找到了查办他的借口 。他在运送龙衣的路途中勒索驿站 。还殴打驿站工作人员 。山东巡抚塞楞额率先上折参劾曹頫 。雍正帝决定将曹頫革职查办 。并查抄曹家财产 。
新任江宁织造隋赫德奉命查抄曹府 。本以为看到的会是如一分没花赵德汉那样的辉煌场面 。结果却成了一分没有 。除了房子和家具 。隋赫德只抄出了一堆当票和借条 。结果报上来 。就连雍正帝都大呼奇怪 。煊赫三十年的江宁曹家 。到最后竟然只剩了一个空壳子 。还真是落了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真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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