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但也只能仅此而已

文 / 卡浓
我喜欢你,但也只能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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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男人,你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又是那对小情侣。
江丽坐在316路车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站台边依依不舍的两个人,心里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那男孩上了车,在江丽前排坐下,还不忘朝着窗外挥挥手,等车开了才取出耳机戴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今天是江丽到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地点和原来的公司很近,都在高新区。下车的时候江丽发现那男孩就走在自己前面,原来是天天坐车都可以看到的人,看来以后还能一起下车。
什么跟什么呀,江丽心里暗自发笑,一起下车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跟上去问你俩谈恋爱怎么样呀,什么时候结婚呀,一看就很有故事呀……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八卦了?!
江丽胡思乱想着,脚下却没停,一阵风似地进了电梯,按下了16楼的按钮。
正是上班早高峰,电梯里挤满了人,待到了16楼人也都下得差不多了。江丽拍拍裙子,捋了捋头发,跟着旁边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江丽的新岗位在行政处,她根据前台的提示一路往里走,半天才找到行政处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江丽敲了敲门,伴随一声“请进”,江丽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大男孩!
那个大男孩叫林逸。后来熟悉了江丽才知道,林逸在这家公司已经呆了六年,他的实际年龄远比看上去要大,但还是比江丽小;而江丽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已经结婚四年,有个三岁的女儿。
行政处加上处长一起才三个人,处长据说和老板是亲戚,常常翘班也没人管,日常事务就全压在江丽和林逸头上。
因了在一个办公室,俩人工作之余也会闲话几句。江丽这才知道,每天早上送林逸的那个女孩是他第四任女朋友,还是处长给介绍的。林逸刚买了房子,等装修完就结婚了。
江丽忍不住就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就要结婚?”
林逸想了想:“三个多月吧,她家里催得挺急的。”
“啊?”江丽有些诧异:“她家里急,她多大了?”
“24了。”
“这么小!”江丽忍不住多嘴几句:“干嘛这么小就结婚,多谈几年恋爱,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好吗。”
林逸就抬头望了她:“丽姐,你不也是24岁结的婚吗?现在孩子都三岁了,不也挺好的。”
“我那不一样。”江丽分辩道:“我和我老公是高中同学,虽然结婚挺早,但那时候我俩已经在一起好多年啦。你看你和舒尔,才在一起多长时间,还是要多了解了解才好。”
话题最终没有继续下去,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旁人也只是旁观罢了。
生活还在继续。
每天早上江丽会在身旁给林逸留个位置,林逸上车后看到她便笑一笑,还是对着车窗外挥挥手,然后坐下,只是不再戴耳机。
七月的一天,江丽病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在家休养的日子,闲适却又漫长。
咦,怎么会漫长?江丽心里一惊,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她摇摇头,好似要甩掉什么。
林逸第一天没看到她上班就打来了电话,得知她生病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之后再没消息。
病愈后第一天上班,江丽着实打扮了一下,好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难看。
林逸上车后看到江丽,很明显愣了一下,江丽还是和以前一样帮他占了位置,他坐下后明显沉默了许多。江丽注意到舒尔没有来,林逸也没有朝窗外挥手。
江丽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不肯开口问,俩人之间气氛有些沉闷,就这样一路到了公司。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逸也没怎么说话,江丽不由有些生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气从何而来,心里就是很有些不爽,但又说不出来。
下班回家路上,俩人也是一路无话,不像之前一样谈天说地,无所不聊。
晚上江丽越想越气,连带着陪女儿玩游戏也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林逸发过来的,上面写着:“丽姐,我失恋了。”
额,江丽愕然,这什么情况?
电话打过去半天才有人接,在林逸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江丽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上个星期公司体检报告出来了,林逸查出来心脏有问题,似乎是遗传性的。当时他心里就有些疙瘩,后来告诉了舒尔,舒尔让他不必担心,无论如何,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
可是之后仅仅过了三天,舒尔不接他电话了,后来舒尔的父亲直接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两个人结束了。
江丽很有些愤愤不平,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肯定也希望她嫁给一个健康的人,但是如果女儿不听自己的,自己还是会妥协的吧……所以,说到底,是爱得不够罢了。
电话另一端的林逸似乎在哭,江丽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让他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江丽还有些愣怔,手机又响了,她一看,还是林逸的短信:“丽姐,我想知道,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吗?”
江丽想了想,没有回短信,她觉得有些事要看情况,答案岂是那么容易得出的。
这之后,江丽明显感觉到林逸对她产生了某种依赖。也许是因为朝夕相对,也许是因为俩人有许多共同的爱好,总而言之,林逸似乎对她产生了某种好感,而她,也不讨厌。
这天,林逸突然问她:“丽姐,这句诗你听过没: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江丽笑道:“巧了,这个我还真知道,下面两句是: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样啊,”林逸看着她若有所思:“我还说改写一下呢,这两句就挺好,不用改了。”
江丽看着林逸,气氛突然就有些尴尬,她把眼睛挪开,有些不敢看他。
后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江丽有些记不清了,后来林逸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她只记得林逸吻了她,而她没有推开。
那天之后,俩人更为亲密了。明眼人一看,言语之间,动作之间就是一对恋爱中的情侣。但公司虽大,行政处却只有他们俩人,所以一时无人察觉。
江丽和林逸虽然无话不谈,也会有些亲密的小动作,但俩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有些原则不能触碰。
林逸有时会呆呆地看着她,冒出一句:“丽姐,要不你离开那个家,跟我一起好不好?”
江丽就吓了一跳,朝办公室门口看看,确定没有人才低声道:“你这是干嘛,不是说好了吗,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如果哪天你要结婚了,我会祝福你。”说这话的时候,江丽心里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做不到,林逸结婚的那一天,自己是绝对不会去的。
林逸把自家的钥匙给了江丽,江丽一开始没打算去。后来有一天在公司加班,林逸那天请假回老家,江丽做完事看时间还早,就去林逸家看了看。
林逸知道江丽去了他家,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开心。年轻男人的房间果然是乱七八糟,江丽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那之后,江丽又去了几次,每次都是单独一个人,她不敢和林逸独处一室,怕生出些不该有的事。
如此,时间一长,俩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我喜欢你,但也只能仅此而已。
第二年的十月,是林逸的生日。按行程,这天江丽出差还没回来,但她提前处理好了工作,下午就赶了回来。她没有告诉林逸,想给他一个惊喜。
江丽不擅厨艺,只带了一个大蛋糕和一些水果,她想,两个人吃这些也够了。
于是提着一大袋子食物,江丽悄悄去了林逸的家。
接近六点的时候江丽心里有些不安起来,按往常的时间,这个点林逸应该已经回来了,怎么今天不见人呢?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江丽心下一定,嘴角就扬了起来。
客厅传来林逸的声音:“这就是我家……咦,怎么门没反锁?”
还有别的人?江丽心里一惊,只听此时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响起:“呀,林逸,这么大个的蛋糕,是你买的吗?”
心,忽然就凉了。
江丽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走出了卧室,对着客厅里惊讶的两张脸笑道:“哎呀,你们回来了,小逸,这是你女朋友吗?”
林逸的脸刷地就白了,开口想说什么,却被那女孩抢了先:“你是谁?”
江丽勉强笑道:“我是他姐姐。”
闻言,那女孩马上换了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原来是姐姐呀,嗯,我是林逸的女朋友,我叫李可欣,姐姐好!”
江丽朝她点点头,然后对上林逸的眼睛:“小逸,你和可欣好好过生日吧,姐姐就不留在这里当灯泡了……生日快乐!”
说完,江丽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包,离开了。
有那么一刻,江丽希望林逸能出来追自己,可是,如果他真的追出来,自己能给他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如祝福。
江丽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对里面的几句台词印象很深————

有一种男人
【我喜欢你,但也只能仅此而已】你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但是要你嫁给他
你又不会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有一天发觉彼此合不来而要分开
我们都会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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