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幸福,叫“你妈喊你回家收麦了”

昨夜一场大雨把收麦的高涨劲儿一下浇了个透儿,今天迎来了凉爽舒适的气温,我有种回到初秋的感觉。醒醒,别做梦了,你妈喊你回家收麦了。
——By谢梧栖
1. 儿时的麦收季节,像是过年
印象里的收麦场景是最早的“镰刀手。”一人一把镰刀,在金黄的麦地里挥舞,在村里上小学的我们,假期还算不上寒暑假,而是以农忙季节灵活规定的,所以那个时候对夏天独有的感觉,便是收麦子。
而后小型收割机取代了镰刀,拖拉机一过,便倒地一大片。麦收季节从原来的一个月持久战变成了半个月光景,小时候不懂得“芒种”这个节气,只知道这个季节几乎是全家人都在,那种场景像极了过年时的热闹。
记忆中的大西瓜是用编织带装的,一个袋子隐约可以装四五个,村里来辆“时风牌”三把车,车上除了西瓜还有麦子,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在各个小村庄里依旧盛行,家家户户基本都是整袋整袋往家扛。
那个时候的夏天还没有“巧乐兹”,“大头”“香草牌”五毛一块的雪糕算是极其奢侈的了,麦收季节大人们心情好,自然也会买点儿,但这些好东西从来都是留给小孩子吃,他们似乎永远觉着一两毛一根不含任何奶油的冰棍,才最解暑。
腌鸡蛋算是这个季节里的标配了,我对它的记忆就一个字儿“咸”,大概就是咸了才下馒头,农忙季节里的男人们,一顿能吃好几个大馒头,根本不存在天热吃不下饭的时候,因为要扛编织袋,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记不得那年我多大,竟还分不清油和水,愣是把一锅炸过东西剩的油当脏水泼到了院子里,我妈当时逮着我一顿数落,我自然知道做错了事儿,一声不吭,随着麦收季节的繁忙,这事儿很快就翻篇了。但我仍记得这个教训……
收好麦子晾晒干之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交公粮,这个场景像极了“上贡”,因为家里孩子多,出门“见大场面”这事儿一般轮不着我,听他们说,就跟现在排队交钱差不多,语气里带有一丝丝“上杆子”,好在后来随着政策越来越好,这种事儿终于轮回了。
2. 我已很多年没有收麦体验了
求学的日子里,似乎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感觉,主要还是懒,有姐姐罩着的日子,我自然成了“好吃懒做”的那个,与麦收季节最近的那段高考日,因为专心考试的事儿,也没能回家体验一把。
如今的麦收时长基本缩短到了一周,大型收割机一过,收售麦子的卡车往边上儿一站,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分分钟现场点钱,懂得种地辛苦,或者但凡有点儿劳动力的,都舍不得这么直接卖掉,大概算一下,稍微晾晒折腾一番,可以多卖千元,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家庭而言,不是个小数目了。
听老人们讲,最近一次麦收季节连着几天下雨还是我出生那年吧,赶巧在收麦期间,“重男轻女”观念尚且严重的年代里,用偏心的话来讲:“我从小便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气候变化越来不正常的这几年,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了怎样科学合理地应对突变,这或许也是技术进步带来的红利,也或许是经历得多了,很多事儿想开了,不那么较真了吧。反正,越来越好就是了。
3.幸福是什么?
比起这个季节“麦收满仓”的幸福,更多的应该还是一家人一起忙于一件事儿的幸福吧。不如想想,一年之中,一家人能一起为之忙碌的事儿还有哪些吧?
随着时间的逐步推移,年龄的不断增长,你我不知不觉已发现:一家人在一起的日子从来都是聚少离多了吧。我们在各种选择中,谋求最佳平衡点,但依旧做不到尽善尽美。
后来我们学会了接受这个不完美的生活,也接受了不完美的自己。可我们依旧不敢懈怠,除了生死之外,还有太多事儿由不得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告诉自己:“趁时光还在,年华不老,赶紧拥抱眼前人吧”。
有种幸福,叫“你妈喊你回家收麦”,于我们而言,这句话更像是:有种幸福,叫“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幸福是什么?
早上兴致勃勃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平平常常回来,书包和鞋袜随意丢在房间的一角,妈妈默默地捡起送回它原本的位置;
菜市场是新鲜无有害物质残留的蔬菜;水果摊上是最普通的果实,和记忆中一个味道;饭点儿打开家门,饭香味扑鼻而来;午觉睡醒之后,仍可以按时上班上学;红绿灯来回变换着颜色,天黑了,路灯亮起,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每一天都和昨天一样简单,今天又比昨天进步一点点,纵然是时光不再,你我依旧还在。
4.有种情结,叫家乡
“回家收麦”,成了我们这代人这个端午节最好的打开方式。收麦更像是回家顺手要做的事儿,有种情结叫“常回家看看”。
村里长大的我们,对农村真的是“又爱又恨”了吧。这个年纪,回味小时候,脑子里剩下的基本都是些好玩儿的事儿了。我们那些个童年,是如今我们的孩子永远体会不到的酣畅淋漓。
小时候的我们,大多是自由的,也是无畏的。不必害怕翻墙爬树会摔着,也不必害怕有怪兽出没,我记忆中家里的大门白天基本都是敞开着的,也不必担心遭受小偷光顾,似乎也是因为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吧。
享受城市生活各种便利之后,大多数的我们,暮年之际,仍想回家乡,在那片不大不小的宅基地里,建一所自己设计的房子,虽谈不上面朝大海吧,也可以春暖花开。至少不像现在,每个户型都是既定好的,我们只能在能力范围内择优选择。
【有种幸福,叫“你妈喊你回家收麦了”】儿时的年少轻狂,最终都败给了“而立之年”。话不多说,回家收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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