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有你,让我可以曾经那么喜欢你
称你为L吧,好像我们还没有好好地交谈过,甚至我还没有认真地对着你呼喊过你的名字,哪怕它已经在我心里呆了整整两年。
高二文理分科后,我搬到了文科高二34班。开学那天,去办公室登记交学费,你就站在我前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但并不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你没有穿着白衬衫,脸上也没有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后背被汗湿透的灰色T恤,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满头大汗的你正忙着在一堆学生和家长中数钱、填表格。
八月底,盛夏,屋外是白花花的日光,屋内亦闷热难当。等人群都散后,我才走近你。听我报了名字,然后你开始在名单上找我的名字。“39号,你学号是39号。”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抬头伸手来接我递过去的钱时,正好我们的视线对上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那短短两秒的感觉。心怦怦地跳,我把头别过去,但那一刻,你的脸便仿佛嵌进了我的脑子里。
竞选班干的时候,你在黑板上写了你的名字,字写得很大,有力,接着的自我介绍引发了阵阵笑声和讨论声。你笑起来会露出平整洁白的牙齿,左边还有一个尖尖的小虎牙,很好看。投票时,我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你的名字。如此高人气的你从代理班长变成正班长是毫无悬疑的。
你除了负责班里的大小事务,还兼任数学课代表,每次数学考试都在前三的你自然是大家询问的不二人选。课间,你的位置周围常常站着拿着数学题听你讲解的女生。可能是天生脑子不灵光,我的数学惨不忍睹,每次都只在及格线徘徊。我设想过无数次问你数学题的情景,但很遗憾,还没有实践过一次。
外向又聪明的你是各科老师的焦点,是班会上,球场上,活动时被簇拥的那个,你身边总有那么多人,自然也不会留意到总是站在远处偷偷看你,会慌乱地躲开你突然望过来的眼睛的我。不漂亮也不聪明的我就是每个班里都会有的那个默默无闻,我从未向任何人表明过我的心迹,哪怕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每每别人谈论到你,我都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假装云淡风轻地说上一两句:“那L他……”你不会知道在说出你名字时我的感受,像听到最喜欢的歌曲最喜欢的那一段;又像得到渴望已久的礼物时的喜悦。
我们最多的交集应该是一起被分到每周二的卫生小组吧,我负责在早读前清扫教室,你负责倒垃圾。记得那天早上,雨很大,我早早去到教室,见到了同样早到的你。你在黑板上布置好早读的任务,然后也拿来一把扫把,说:“我帮你。”我就站在你旁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你,但我明显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那天,和你一起负责倒垃圾的同学没有来早读,当时你叫住了站在杂物间门口的我,问我能不能帮你。我们提着垃圾框走时,本来停了的雨又下了,只有我带了雨伞,我看看你,然后把手伸直,把伞倾向你那边。你笑了一下,接过伞,说:“让我来吧。”从教室到校外的垃圾池来回大概是要十分钟,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和你并肩走。回到教室后,我坐在位置上,一个字也看不进,满脑都是一遍又一遍刚才的情景,我把头放得很低很低,掩饰着心里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慌乱。
高三上学期的第二次月考后,班主任调整了座位。我坐在第二列第四排,你坐在第三列第三排,那是我坐得离你最近的一次,一抬头就能看到你的侧脸。每次上课抬头看屏幕上的ppt时,我总下意识地往你位置看,你很认真,特别是数学课,经常会跟着老师的思路讲出自己的答案,哪怕是枯燥乏味的政治课,你也会认认真真地做笔记。课间,你的座位旁总会围着几个男生,你和他们漫无边际地大声聊,有时你也会转过身来和后桌的女生讨论题目。而我从未像那样和你交谈过,都只是听着你的声音,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望向其他处。
高三下学期,时间仿佛上了发条一样,黑板上的倒计时每天被擦掉又写上。我吃力地埋头数学习题里,题目做了一遍又一遍都不会令我焦虑不堪,看着试卷上的分数,我试过趴在桌子上掩面流泪。我想,每次模拟考都上一本线的你肯定不会有过这些经历吧。看着成绩单上你的排名,我暗暗为你高兴,但也知道,我终究是会离你越来越远的。
毫无意外,你考上了一所我无论如何也去不了的大学,高考就像一条鞭子,把你甩得离我远远的。我知道,自此以后,你我前行路上全是分叉。
【谢谢有你,让我可以曾经那么喜欢你】今年寒假回家,在车站口我看到了站在对面的你,你还是很高很瘦,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背对着我,应该是在等人吧。时隔一年半了,我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你,看着你依然还会感觉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但那面对着你手足无措,兵荒马乱的心却已不复当年。L同学,如今我是真正成为了不会和你再有交集的人了,但彼时年少,和你有关的所有过往就像夏夜里的星星,闪耀着,跃动着,永不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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