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您一起走人生(2)?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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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医生
小时候学英语,“看病”是“Seea doctor”,直译就是:看医生。
我把父亲接到北京诊治的第一站是亚洲最大的口腔医院。我看过当红相声演员岳云鹏晒出的微博,他跟我父亲一样右腮腺部位肿瘤,但他是良性瘤。选择这家医院的一名副主任医生做的手术。手术很成功,耳后缝线齐整,从正面看不到手术线,保护了一位演员在舞台上炫目的风采。
我提前预约了这位经验丰富的大夫,他要父亲先办理住院手术做各项检查,如果身体符合全麻手术条件,他将亲自执刀,但父亲的肿瘤部位神经密集,手术不可能保住面神经,术后会口歪鼻斜流口水。我听后揪心不已迟疑不定,他严肃地说先保命要紧。
口腔医院没有PET/CT设备,我只好又带父亲去了全国排名第一的综合医院做PET/CT,结果显示肺部转移,手术已毫无意义。
仍不甘心跑了多家知名医院,多方比较,最终决定就在全国第一诊治吧,毕竟它无弱科,与父亲病症相关的科室水平在全国几乎都是首屈一指。名医集中,会诊方便。
然而给我当头一棒的是某科室的首席专家。我从号贩手上花高价挂了她的特需号,她只看了一眼片子,就当着父亲的面冷冰冰地说:晚期,年纪又大,没法治了!父亲耳聋听不清她讲什么,但从这个女人严厉的眼神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老人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我急忙在老人的耳边大声吼叫:大夫批评我们这点小病不该挂特需号!那女人转头惊讶地望了我一眼:老人不知道自己的病情吗?女人虽然见多了生死,但对一位耄耋老人的眼泪还是不忍直视。她低下头迅速地写好病历,整个看病过程三分钟左右结束了。
回家上网搜寻放疗科医生的图片和资料,我要找的专家一定是面带微笑不惊吓病人的真正的名医。张大夫进入了我的视野。网上资料说他是首都十大杰出名医,博导,权威专家。我看他面相满脸儒雅,和蔼亲切,病患好评百分之百,心里马上就定下他了。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守候在他的门诊室外。当天的号不可能有了,我只想求他施恩给我父亲额外加号。
张大夫带着他的助手过来按时开诊,我第一个冲进去请求加号,“不行!”他坚决拒绝,但脸上微笑并言简意赅地解释原因,一上午要看从全国各地赶来求诊的30位病人,抱歉不能加号。助手礼貌地请我离开。
不甘心站在诊室外,父亲的病情已不容等待,而张大夫一周仅半天门诊,即使找号贩子也很难挂到他下周的号。
【陪您一起走人生(2)?看医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二次又冲进去,尝试苦情表演:大老远从湖南赶来住地下室,老人年迈又耳聋……话没说完,里面的助手和外面的护士涌上来一齐把我往外推。张大夫抬头望了我一眼,并未恼怒仍面带微笑。
我在护士的重点严防之下站在外面没有离开,张大夫的笑容像一道阳光给我希望。等到中午最后一个病人出来,我立即冲开护士的阻拦,第三次闯进。张大夫正在跟助手看片,我的莽撞闯入让他不得不停下。他示意助手别推我,让我发言,我快速将父亲的病情“准专业”地表述清楚。或许我急切又狼狈的模样很滑稽,他望着我又笑了,示意助手接过我的就诊卡,在电脑上为老人在下周的门诊加了号。
此后半年多的时间,我每天搀扶父亲去放疗室治疗。张大夫率领他的同事细致周到为父亲诊治,还经常笑餍如春地凑到父亲的耳边,竖起大拇指大声夸赞:老爷子真棒!
父亲的脸上轻松多了,信心十足,他才不信降服不了这个“坨”!
张大夫的笑容绽开了我们父子俩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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