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喜欢你。但我总会想,如果再加一分,喜欢会不会变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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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到过的一段话——
五分喜欢,恨不得把他挂在嘴上招摇过市。
有七分喜欢,就只能跟至亲密友分享。
有十分喜欢,那就谁也不舍得说了,憋着,每天憋着一点小高兴,像只松鼠攒着满腮帮子的果仁。
. 1 . 毕业前的夜晚,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房间里,焦头烂额的打包行李。
面对开始变得空荡的房间和渐渐溢出来的纸箱,我不禁想要质问自己,这大学四年我是不是来进货的。
手机连着今年生日刚刚收到的蓝牙音响,音质感人。想到周围都已经搬空的寝室,无所顾忌的把音乐声调到最大,跟着节奏用力点头。
可能是真的太用力了,手里拿着的盒子就在曲子末尾的最强音那里,“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之前好不容易塞整齐的内容撒了一地,给了我一个嘲讽的表情。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就要亮起来了,可我已经持续了三个昼夜的整理工作似乎依旧毫无进展。
这让我感到烦躁,随手把音乐换成林宥嘉的《心酸》,很安静的歌,我很喜欢。
我试图让过度兴奋的自己安静下来。
我蹲下来,在一堆垃圾中捡刚才掉出来的东西,看到那只很久没有用过的钱包。
我一直试着不去打开它,把它塞进盒子里的时候都没有打开过,以免自己回忆起年初时差点丢掉小命的那一场大病。无论事后我用多么轻松的语调提起,那可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不过,在破产边缘的我还是很想知道,这只钱包里面还有多少钱。
我在钱包里翻到一张背面写着急诊问诊流程的化验单。
果然,这只苦命的钱包还是让我回忆起很多事情。
尤其是你。
忽然想你。
想起你在那个大雨的夜晚送我去了医院,想起你在我抽血害怕的时候陪我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想起你替我填病患基本情况的时候开玩笑说我只有18岁,想起你跑前跑后帮我拿化验结果付款拿药,温柔又细心的照顾着我。
当时你把这张纸条放在我钱包里,对我说:“留着,万一下一次我不能陪着你。”
我想起这句话,和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的你的脸,开始感慨“一语成谶”这个词能包罗的全部含义。
【十分喜欢】我还是把纸条放在原来的隔层里,把钱包放在盒子里,重新开始继续整个毕业季里最最麻烦的断舍离。
每放弃一件东西的时候,我都会跟自己说:“算了吧,不带了。你不能带走所有的一切 。”
然后我说着说着就突然哭起来,像个丢了心爱玩偶的小孩,蹲在角落,用力地把脸埋在被手臂勒紧的膝盖之间。
. 2 . 在最后面临离开前,是最兵荒马乱的时间,果然没有给我留下充裕的时间去和每一位朋友好好告别。
在回程的列车上,我忧郁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没完没了的雨幕,耳机里还是林宥嘉在我耳边轻轻叹,我忽然开始害怕,怕自己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供自己挥霍浪费。
我想要做一次任性的尝试。
家所在的那一站,是一个小小的过路站。我提着行李站在门边只犹豫了一秒就又退回了车厢。
补了站票,在更加闷热拥挤的硬座车厢里,我如愿以偿看到了终点站的站牌。
我开始做一次旅行。
我去看了戈壁和沙漠,也去看了雪山和草原,我拖着很重的行李一阶一阶爬楼梯的时候,我忽然有点敬佩自己。
就在这段旅行中,在某一个只能选择青旅硬板床的夜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了半夜的我,在天快亮的时候轻轻睡去,梦见你。
梦里的我们仿佛没有经历过这最近的100天,我们在熟悉的道路上追逐嬉闹,一如曾经。我和你之间自然、随性、和煦、无拘无束、无所顾忌。
我梦见自己披上白纱嫁给你,颤抖着嘴唇说我愿意。在交换戒指的时候,你却和满堂宾客一起突然消失。我叫着你的名字,提着沉重又宽大的裙摆哭着往礼堂外跑,我知道你就在那里,我知道你在。可是短短的一条红毯,我却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我就这么在梦里叫着你的名字,把自己叫醒。
被自己叫醒,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我有些迷茫地盯着正午时候白得刺目的太阳,抬手去擦自己泪淋淋的脸。
好在陌生的城市里不会有人带着玩味和探究试图去挖一个孤身女孩过去的时光。
. 3 . 从那个有关婚礼的梦之后,我开始频繁的梦见你。
我总会梦见那个婚礼,但是再也没有一次是我做你的新娘。
我还总梦见你分手,然后来到我身边。
梦境很真实,我伸出手去摸你的脸的时候,指尖会传来温热的触感。
这似乎可以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着平行世界。
可是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想有这个平行时空的存在,我不忍心看到你那样失落而且小心翼翼的脸。
梦里的我,每一次都没有答应你。
梦里我没有答应过你。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也许是我太浪荡会让你不安,也许是我没有勇气,是我在说谎。
我不知道。
醒来之后的我会自责很久,尽管梦外面的我,十分喜欢你。
但是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没有喜欢过我,可我现在不能继续喜欢你了。
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见面吗?
那一天,我们都毫无负担的坐在彼此对面,没边没际的谈天说地,把一顿很简单的晚餐延长了五个小时。
意识到时间太晚的我们,在昏黄路灯照亮的短短的那一条路上牵着手跑起来。
你突然站定,我就直直撞在你怀里,抱住你,笑得上不来气。
如果,如果我提前知道,那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一定会抱住你,不松手。
再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