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农村,农村当然离不开农活,虽然十几岁时就离开农村去到县城读书,但作为农村人该体验的农活,可是一项都没落下过。
什么拔秧、插秧、耙田、除草、割稻、打稻子,甚至帮父母抗稻谷、挑农作物,我总记得那时挑着农作物,累了会放下休息休息,可是有时候可能是担子太重了,放下后就再也挑不起来,那时候往往就感觉特委屈,委屈到坐地上哭!
另外地里的庄稼种类要多些,什么油菜、麦子、豆子、芝麻、花生,当然这些农作物的播种与收割我也是有参与过的,我记得黄豆成熟时,因为豆荚带着尖头收割时手总是硌得慌。
所有的农活里,让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插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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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 初次体验插秧,应该是在我还未上学的年纪吧。那时的我应该是在稻田边的田埂上放牛吧,在上学以前,我是个放牛娃,放了两年多的牛。
妈妈在田里插秧,对一切事情都充满好奇的我,看着妈妈插好的秧苗一列一列整整齐齐的站立在稻田里,就像一列列训练有素的士兵排列整齐等待检阅一般。
“妈,你这秧插的好整齐啊!能不能让我也插插看啊?”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可以啊!”妈妈高兴的回答着我。
就这样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插秧。正常大人是一排六列的插着,那时候我应该是一排四列的插着,一趟插下来,看着自己插的秧,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呀,我也会插秧了!”
虽然自己“士兵们”的列队,排成了一个大写的“S”形,但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欢喜。
妈妈看着我插的歪歪扭扭的秧,脸上笑开了花,直夸我的秧插的好。
因为有了这美好的第一次,往后的日子里插秧的次数就慢慢多起来,但这往后的记忆却不再美好!
农田里有一种生物名叫“蚂蟥”,是一种以吸血为生的软体动物。天气越好,这种生物活动越频繁,而正常情况农民们去插秧当然要挑好天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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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蟥 而这蚂蟥在吸人血时,人一开始是不容易察觉的,只有当它在你的腿上牢牢扎进肉里,开始大口吸食你的血时,你才会猛然察觉,这时再去把它拔下就有点困难了。有些小的蚂蟥甚至有被拔断的可能,所以拔的时候得很小心。
而越是被蚂蟥叮过的地方就越招蚂蟥,那时的农民们,但凡在田里插秧的,腿上总是少不了一些被蚂蟥叮过的或深或浅的伤口。
那时的我真的恨透了那蚂蟥,常常被它们折磨到哭,于是就想尝试各种办法去弄死它们。
我把它们放地上死命的踩,用脚用力在地上搓,弄不死。我又把它们截成多段,以为那样它们就会死掉,结果大人告诉我那样它们也不会死,我给它们分成多少段,它们就会变成多少只小蚂蟥,天啊,想想都恐怖,我竟然助长了它们的分裂扩散!
后来我又想着把它们放在烈日下暴晒,可是它们是活的,会蠕动的,但凡它们接触到一点点水迹,它们也能活下来,我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们,除非把它们带到彻底离开水源的地方。
我还想着用盐腌死它们,只不过这种办法需要把那蚂蟥带回家。这种办法我确实也是用过的,在它们身上撒上盐,然后任由它们在地上团团转。
更狠的把它们放太阳下暴晒,然后再在它们身上撒上盐,可见我对这蚂蟥的恨之深啊!
而对蚂蟥的恨其实是源于我对它的恐惧,这份恐惧即使是在我长大以后的若干年里,它都依然是我抹不去的梦魇。
工作后的若干年里,我依然会做着那样的梦,梦里我的腿上爬满蚂蟥,它们钻入我的腿内,吸食我的骨血,甚至把我的骨头都啃断了,而我只能惊恐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
这里得说明一下,因为插秧,一要求速度,二要求列的间隔不能太宽,所以插秧时,农民们一般都不太会穿什么雨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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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抛秧技术,农民们可以不用下田插秧了,直接在田埂上抛抛就行,虽然抛的秧不那么规整,但是人相对来说轻松多了啊,而且速度也更快了,有了这抛秧技术,农民们也就再也不怎么下田了!
再后来爸爸妈妈随大流进入城里、外地打工,从此田地开始荒废。
我总记得一家人在田里插秧时,妈妈时不时会说腰疼,然后我也会跟着说腰疼,那时妈妈总会说:“小孩子哪来的腰?”我总是不服气的回道:“小孩子当然也有腰啊!”
若干年后,自己当了妈妈以后,随便洗洗衣服腰都疼的直不起来时,才深刻体会到妈妈插秧时腰的疼痛是怎样的一种疼痛啊!
而那份插秧的记忆也成了我脑海里最沉重也是最深刻的记忆!
最后以一首《插秧》的儿童诗结束吧,存些美好在心间:
【插秧记忆】插秧
(中国台湾)詹冰
水田是镜子
照映着蓝天
照映着白云
照映着青山
照映着绿树
农夫在插秧
插在绿树上
插在青山上
插在白云上
插在蓝天上
作者简介:心之所钟,出生于江西的一个偏远小村子,毕业于一所普通大学,现从事着普通的文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