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45】
文/南风
“野竹自成径,绕溪三里余。日落见林静,风行知谷虚。”竹海之美,满目翠绿,沁人心脾,自不必说。但日出日落时分的竹海之秋韵,当数浙江安吉为最。
竹海蝉声满斜阳,秋波送爽半山峦,那种朝阳之初灵动婀娜,夕阳之下旖旎绚烂,几近无词形容。尤其是那一望无边的竹林,秋风吹过时,竹子竹孙们,总会调皮地把朝霞的万丈红尘或殷红的落日余晖打翻在竹海里,致使整个山头不是被点点的火红染尽了“青丝”,便是被层层的浓郁蒙住了“脸庞”。一次次、一滴滴,便把那竹海里的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暧昧之情,演绎的淋漓尽致、美轮美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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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若你行进至浙江安吉境内,那连片的山头,极目所尽之处,便都可以被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那种别致一格深深吸引。那山上的一层层竹海泛起的“朵朵浪花”,总能让你如痴如醉。这空心挺拔的君子,居然也能毫不客气地占山为王了。秋风乍起,那层层波浪,像是在恭敬地朝拜这片圣土般,频频点头;又似美人在守望夫君归来般,频频回眸。此韵之美,唯有竹可以拥有,无它。
诗经有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对于“四君子”,我偏爱竹。竹之独特之处就在于挺拔伟岸、玉树临风,虽有些许桀骜不驯,但着实乃谦谦君子矣。它并不像人说的“脑尖皮薄腹中空”,恰恰相反,脑尖是为坚强不屈;皮薄实为谦虚低调;腹空则是虚怀若谷。
本是秋来染黄的季节,怎奈遇到竹海竟却是“绿如兰”。秋在此处,是不明显的。与竹再次亲近,不免有了一种亲切之感。脑海里响起了一曲动人心弦的《少林寺》,男女主角在朝阳之下的竹林里真刀真枪练武,又在夕阳西下的竹子旁绕竹追嬉恋爱,那寓情于景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尘世间,虽然不可能会有“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完美故事,但1982年那英姿飒爽的李连杰,与那雾霭沉沉的竹海,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那时起便对竹的喜爱,更凭添了几分维美的印象和鲜活的内容。
斑竹一枝千滴泪。不同的竹,有不同的外表,但总体的形态不会变,只是,有些品种高大,有些品种细小;有些昂首挺胸,有些谦卑恭敬;有些叶子短宽,有些叶子长窄。而老家房前的原来是一种高大的长叶的那一类竹,具体什么品种并不重要,但它总能带给我快乐。
小小竹林,便是我的天地。我会像体操运动员那样,或在两根竹子之间翻转,或在几根竹子之间攀爬。虽然是短暂的快乐,但却依然令人难忘。那几根竹子都是我的好友,我不舍得别人欺负它们,便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姓氏以儆效尤,那一年歪歪斜斜的幼稚笔画,在后来就随着竹子慢慢长成了一种挥不去的记忆,和抹不去的笔迹。
最是欢愉,莫过于,摘下几片竹叶,两手紧握在叶子的两端将它拉平,然后放在嘴唇处,居然可以吹出拙劣单调却依然足以令人自我陶醉的“优美曲调”,那调子,随着自己的吹气力度变换,似乎可以变得悠扬婉转。尽管在别人听来,像是在吹破喇叭,但心中的充盈却是无可比拟的。更是现代物质条件下,许多市井之人永远无法体会得到的满足。
就这样,吹着吹着,竹子在这不起眼的韵律中逐渐长大了,我们也被岁月一点点催老了。一切都看无声无息,但悄然增添的许多皱纹却足以说明一切。曾经梦想快快长大,却未料,真的长大了,才发现儿时的快乐里真正没有强颜欢笑;才明白年轻的勇敢坚强里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才懂得曾经的努力都不会被岁月辜负。
大道无常,岁月如歌。秋之竹,依然在无忧无虑地长着,一代接着一代,一根连着一根。它们无需知道,无常便是常态的道理;不用明白,放下就是得到的深奥;更不去研究,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的哲理。它们只需,在春风里歌唱;在夏雨里酣畅;在秋雾里氤氲;在冬雪里傲然。
竹海秋韵,板桥爱之,我亦然。望它们,就这样一直幸福自在,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竹海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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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