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想序曲·之九

你好哇!


每当下笔想要写封情书,我便像是拿着锤子的暴汉。非想要将这些讲出小熊与草甸、狐狸与玫瑰、两千个缺点与一个优点的故人们狠狠地锤一锤不可。
我夜里醒来,河水仿佛就很大声的在枕边流淌。破落的诗人把枝枝蔓蔓生发在心底的荒草唤做——东流的春水。我却是不能加以认同的。
一则这江流自西向东而去,无论穿插几座大山、途经几个坳口、在光阴下闪烁过几次粼波,总归会汇进海里。海上虽常有接天也似的大风浪,终究是不见涨落的。
更多的年月,这里太静。
讲情深似海的冬烘,恐是太也相信那书中的颜如玉,忘记去人心里走一遭。再凑近些,我来告诉你吧:
左心室海拔稍微高些。山腰一个小人爬上爬下,从野草莓细微白花将将开放,一直爬到矢车菊茎杆上茸毛由绿转黄,继而脱落。
小人有时也会坐下歇歇。这些日子他便低首向另一侧望去——山不会一直高上去,在视线开始跌落的地方开始跌落。宕至最远便遥遥被云海遮蔽。不像是人起身走开,骤然不见。更似某一个夜晚月光流泻,桦树的阴影被渐渐淹没,隐去。竟尔抽身离去了。
终于某一日——诗人倒更愿意是在第六千九百三十五个朝阳新生的清晨——那一日小人站在山顶深深望去,看见云海如絮抽离,被拧干水分又扔进海里。海,从右边有碧蓝的宝玉漫上来。紫色的龙胆没到水底,青绿的新草倏忽不见。冷冽而清新至极的长风掠过,带来一阵阵轰鸣。未至春分,暮冬的冰雪便提前溜了号。
小人望着铁灰的山壁不知所措。世界又如新竹抽节般生出游鱼、山花、飞鸟与小熊。
小人好奇而惊慌。想触碰又收回手。
二则流水变化也无。一个个的一氧化二氢分子被云朵或晨露投入河溪时便深知自己的使命。或温和,或不安。终是目的太强了些。
这故事却又不同。漂泊的旅人要求不高,一杯长岛下肚,他会告诉你三昼夜不重复的故事。辞海尚填不满半个书架,情爱的言辞已经溢出了大洋,遇季风则成岛礁——不然那塔希提岛的居民们何以如此可爱呢?
【狂想序曲·之九】Mon amour, 若我后日才能再见你,我便从明朝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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