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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随笔（吉辛101篇手札珍品》|《四季随笔：吉辛101篇手札珍品》 [英]乔治·吉辛）

《四季随笔（吉辛101篇手札珍品》|《四季随笔：吉辛101篇手札珍品》 [英]乔治·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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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把它当做自传的来看，后来发现是虚构的故事。作者以春夏秋冬为章节，记录生活的琐碎细末，乡村，阅读，寂静，散步，思考，记忆...
故事的主人公瑞克罗夫特，四十来岁，靠写作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他做了大量劈柴煮水的工作，他写评论、翻译、写文章，很长时间才出版一部著作。如此二十几年，他仍然辛勤工作，依然贫穷。五十岁的时候，一个好运却在等待他，一位熟人不算是朋友的人死后遗赠给他一笔终生养老金（他的妻子已过世，女儿已婚），于是，他移居到英国一个农舍式的小屋安家，还有一个乡下管家料理他的起居......
<春>


春天蓝色的眼睛正从玫瑰红的云彩间向我微笑，阳光落在书桌上，闪闪烁烁，使我像疯了一样渴望闻一闻鲜花怒放的大地的气息，看一看绿色山坡上的落叶松，听一听开阔地上空云雀的歌唱！曾有过这样的时候——那好像比童年还遥远。


我的房间安静得多么雅致！我一直无所事事地坐着，凝望着天空，观赏着金色阳光在地毯上投下的色斑，它的形状每一分钟都在发生变化，我的眼睛追随着它，从一幅装饰画到另一幅装饰画，又游移到我心爱的一排一排的书籍上。整个房子里没有一丝动静。我能听到从花园里传来鸟儿的歌吟，还能听到它们翅膀的扑打声。如此这般，只要我高兴，就可以整天坐着，直坐到夜色那深沉的寂静把我吞没于其中。


和风摇摆着枯枝，漫游的牧羊人知道，山楂树即将开花。那是明媚的春天，几朵白云漂浮在蓝色的天空，泥土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气味。这时，我第一次发现我是个崇拜太阳的人。


只是看着，说不出话来。这么美丽的开花的山谷只能在梦中出现。一只蜜蜂正在我身旁嗡嗡叫着；不远处，一只布谷鸟在啼鸣；从下面农场的草地上传来羊羔的咩咩叫声。


我突然想到，我们可以将艺术定义为：一种对生命激情令人满足和持久的表达。


<夏>


今天，我在园中阅读的时候，一股微风送来夏季的芬芳——这时，也许是我所读的书的潜在关系，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把我带回少年时度过的假日光景。我的身体一下子恢复了一种奇怪而强烈的轻盈感，就像孩提时代从课业的重压下解放出来，向海边奔去。


星期天的早晨，美丽大地的上空闪耀着今年夏天以来最纯净最柔和的蓝天。我的窗户敞开着，我看到院子里的叶子和花朵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听到鸟儿在向我歌唱；时不时地，在我屋檐下筑巢的燕子无声地掠过。教堂的钟声开始鸣响，我熟悉那种音乐，不管是远还是近。


所有这些人中间，总有那么几个沉默的人，他们喜欢在宁静的草地漫步，弯腰嗅一嗅花朵，观看日落，有这么几个人就值了。


我喜欢把童年跟夏天联系在一起，再也没有比重读上学时的课本更好的方式让我重温过去了，即便是一本课本，足以让我无比幸福了。记起我第一次读到新书的情景。那一天是夏日，一个孩子颤抖着，半是恐惧半是兴奋，凝视着落在陌生书页上的一缕柔和的光线，从此以后，那缕阳光就永远刻印在我的心中。


我在四点刚过一点儿醒来，百叶窗透进来光线，这些纯金般的最早的阳光总是让我想起但丁的天使。我睡得异乎寻常地好，没有梦，全身都感到得到充足休息后的幸福；我头脑清醒，脉搏有节奏地跳动。我这样躺了几分钟，寻思着从枕头边的书架上拿一本什么书来读，我突然产生一种起床在清晨里走走的欲望。我起来后，拉上百叶窗，打开窗户，更增强了要出去的热情。很快，我就来到园子，来到大路上，心情轻松地走着，不在乎往哪里去。这些记忆如此完美，我不愿意再用新的记忆去模糊它们。


留在我记忆里的不是那个地方，而是生命的时节、环境和情绪等因素，同时快乐地巧合在一起。


<秋>


我仰望天空，注视着云朵，它们只要是真正的云，而不是纯粹的灰色雾气，就永远有它们的美。


今天早晨的阳光消失在缓缓聚集的云层后面，但好像一些光线依然在空气中逗留，为轻轻飘落的雨涂抹上一丝光泽。我听到落在园子里安静的树叶上面的滴答声，那种声音像心灵的摇篮曲，让人逐渐进入宁静沉思的境界。


早晨的阳光照亮了叶子上的露珠，身后天鹅绒一样的天空上升起一轮圆月。日出到日落时日晷的缓缓移动，是不可言说的寂静和可爱。


坐在金色和蓝色的天空下，可见之处，没有不美丽的东西，这时最好沉浸在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梦境里，放松休息。从收割完的田野里传来白嘴鸦的叫声，那种懒洋洋的昏昏欲睡的啼鸣。我观看着一只黄蝴蝶好像借助察觉不到的空气的浮力，在闪闪烁烁的园子里飘来飘去。


今夜，风很大很喧闹，雨击打着窗扉；明天，我醒来后，看到的将是满目冬天。


<冬>


炉火和淡淡的灯火是多么协调，它们分担着温暖和照亮房间的角色。炉火发出温和的声音和噼啪的爆裂声，灯火也由于油流向灯芯偶尔发出咕咕声，这对我是一种享受。和这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的是钟表嘀答嘀答的声音。温暖的炉火映照的诗集就是一个富有想象力和对诗歌有感应的人眼中的诗集。


我是个崇拜树的人。它应该像一个门神一样显而易见。有什么比树更好地象征了家？没有家就没有持久感，没有持久感就没有文明。现代生活一个枯燥沉闷的方面就是缺乏自然的象征。我们没有奉为神圣的树。


今天早晨，圣诞节的铃声吸引了我。半心半意地，我穿过柔和的模糊的阳光，向城里走去。
过去的旧时光和熟悉的老面孔又回到我面前。我看到站在深渊彼岸的旧我——那个我与现在的我完全不同，但还保留了某些相似。我走出来后，很吃惊地发现天空闪着柔和的光芒，地面湿润，空气清新。


远山变得柔和，清澈蔚蓝的天空上，缓缓飘着白云，好像春天就在不远处。


【《四季随笔（吉辛101篇手札珍品》|《四季随笔：吉辛101篇手札珍品》 [英]乔治·吉辛）】时间就是金钱——这个世世代代流传的最庸俗的谚语说。把它颠倒过来，听起来更真实——金钱就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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