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拥有一碗香甜米粥的岁月时光

华罗庚说过:不经过黑暗的人,不知道光明的可贵。
同样,没有品尝过饥饿岁月的艰难,也难以体味到稻米香甜的珍贵。
前辈用其毕生心血,创造了水稻丰收的奇迹,为解决普罗大众温饱问题开辟了出路。回首起那些艰难岁月里的挨饿境况,每一粒稻谷都是雪中之炭,救人于危难。对粮食丰收、衣食无忧的生活充满渴望。
我爷爷对大烟上了瘾,终日里烟枪不离手,终于在他成年的时候,逐渐变卖家产,家道衰落。土地改革之后,就剩下了爷爷羸弱的身体和四面穿风的小院。父亲身材瘦小,在改革开放伊始的时间里,就成了一项弱势。成了队里的落伍分子,工分挣不到,各项开销自然的压缩。
幸好父亲打得一手好算盘,能够帮衬大队做一些记账的事情,一家人勉强糊口度日。
那一年,土地承包开始了,家家开始了依凭力气出活的模式,父亲又一次“out”了,看着邻居家收割的季节粮仓堆垛高耸,我家的粮仓基本不用,因为收成有限,很快要兑换成农机、化肥、家用开销等等之用,余下便只能称作糊口了。
【渴望拥有一碗香甜米粥的岁月时光】家里开裂木门旁的窗棱上,总是塞着一条蓝卡其布的袋子,布袋只能够盛放一两斤米容量。每月总有几次,布袋不见了,一定是装在父亲的口袋里,去村上借米去了。但是,父亲出门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手里拿有米袋。
一直到我长大了,姐姐方才告诉我其中的秘密。
“阿爹借米去了,谁愿意借米给一个入不敷出的人家呢?布袋小,口袋里一藏,村上人看不出来,否则你拿个大口袋,谁也会远远的走开。”
“就借一两斤,胳膊下一藏,别人看不出来,大家都有胳膊有腿的,父亲也觉得借米难堪。再说被看到传出去了,出去借米就难了。”
家里农活里各种事情,物件挪来挪去,唯独这个口袋母亲叫我别动。
“阿爹有用的,他找不到时会光火”。
米粥真是香甜,母亲每次熬得很稀。一天里,一早一晚两顿米粥,母亲吃粥很慢,基本上每次最后一个吃完,看着我们喝完,叮嘱我们将碗里再舔一遍。“米粥营养,洗掉了也是可惜”。
已经懂得了粮食珍贵当时的我,暗暗下定决心,此生该当珍惜粮食,一晃已然三十多年,一至如斯。
村上人关系尚好,母亲喜欢去帮忙,尤其在农忙收割的时候,帮助队里其他人收割完,就在他家的田里快速的捡拾稻穗,满满的一围裙,赶快放到自家的地里,再去捡拾,这种行为多少让他人家不乐意,但是看着母亲满脸的歉意和枯黄的脸色,也就不吱声了。每当天快黑时,我会“偶然”的出现母亲身边,帮助将稻穗放进蛇皮口袋里,趁着暮色,扛回家。
大队有一台脱粒机,五分钱能够脱粒一袋稻谷,大约一百斤,脱粒机有一种选择的功能,选择脱粒干净与否的档位,轮到我家,总会默契的选择粗加工的档位。
“谷皮也是粮食,只是上口难受,但耐饿。”母亲倔强着说。
中学开始,家家户户的孩子都拿上一个铝制饭盒,里面装着米到学校蒸饭就餐。
“你家的米怎么没有筛干净”同学显然看到了我米饭里的谷皮,便说。
“这一样好吃,没啥事。”尽管喉咙被谷皮刺得疼痛,我仍然会坚持说道,没有丝毫的自惭。
岁月隐忍了无数的艰难,我对稻米的向往和崇敬始终不变,因为很多的日子用了南瓜、麸皮饼等杂粮替代主食米饭。每一次回家省亲,看着黄橙橙的稻浪,心情便随着波浪远去,流向我的艰难岁月时光。
每年的粮食丰收是心里最大的愿景。一碗米粥延续了我一生的深情,毕竟那是马洛斯层次理论里最基础的需要。
“给你熬上了米粥,徐先生!”爱人这一句让我终生受用的话语,即便在我疲惫不堪、心情沉闷时,我也是挤出一张笑脸,伸手画出一个“OK”。补觉的我,继续昏沉睡去,总梦到米粥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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