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乡土] 灵魂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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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手术很顺利
谢红把儿子安排在娘家里,一大早,她便和刘晓天赶往王营医院。
大姐两眼通红,估计是没有睡好觉。一问,果不其然,在家睡习惯了,到这里还就不踏实。谢红说,要不然,今晚刘晓天换她。大姐怎么也不同意。
马上要收麦子了。家里离你们两个不行。大姐说,她们也没有地,一家人全在南京打工,何况出院后,还要全靠你们呢。
大姐的话是诚恳的。刘晓天夫妇也便无话。手术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已就绪。上午十点动手术。医生喊家人过去。
来到医生办公室,床位医生问:你们谁是嫡系亲属。我们都是。医生说:就一个人就行。于是,刘晓天在医生的对面坐下来。
医生说:马上要做手术,手术是有风险的。在手术过程中,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具体有哪些意外风险,你可以看看这份协议。你看看,确认后,在上面签字,同意手术。
刘晓天不看则已,一看就头皮发麻。一路下去,不步步风险吗。那一步出问题,他都不能承受。这份协议给他的印象,太可怕了:非要签字吗?
当然,这是手续的事,必要的程序。你不签,我们也不会动手术的。
只是上面所列事项,让人透不过气来,那有这么多风险的呢?
所列风险,都是我们要小心对待的。一般很少发生,你要对我们有信心,到目前为止,象这种手术几乎没有意外过。但是,这手术不管大小,要求家属签字确认,这是履行手续。看过,你就签吧!
刘晓天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生怕好好的一个妈,下不了手术台。可是,你不签,人家也不做,没办法,刘晓天牙一咬,就把名字签了。
去做准备吧!十点左右,你们不要乱走,现在九点刚过,随时都有可能叫号。
刘晓天有点情绪低落。大姐问他话,他也有一答没一答的。还是谢红镇得住场面:你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老奶要看到你俩这模样,心里肯定犯嘀咕,这对手术没好处。听到没有,大姐说不错,刘晓天也点头表示默认。
三个人来到病房里。看见大姨已来了,正坐床边和老奶说着话。三人分别跟大姨打了招呼。大姨问:什么时候做?
马上,刘晓天答道:医生说十点,现在得九点二十了。估计也快了。
你们通没通知大舅,二舅呢?
通知了,昨晚一起通知的。他们正说着话,二舅便走进来。互相打招呼之后,他走近床边,姊弟三个在那里嚓呱。
二舅也老了。大姐对他两人感叹道:几年前还身板笔直硬朗的,你看现在有点驼背了。头发也花白了,而两鬓全白透。
岁数大了,加上两个儿子,累的,刘晓天这样看,谢红却不这样认为:心事重,好盘心事,跟老奶一样的。
穷人都这样,大姐幽幽地说道:活道重,加上好盘心事。吃食再不好,不未老先衰才怪。
大姐说的对,谢红附和大姐,并对刘晓天意味深长地说:人不能穷,且不说人穷人眼下,就这劳苦相也是让人揪心的。刘晓天啦,赶快来劲苦。
来劲苦就有用么?
现在这个社会,你来劲苦也苦不出好来,二舅就是例子。
来劲苦不一定有用,但不苦一定没用,谢红对刘晓天的态度很不满意:塌下身子苦,我就不信苦不出好来。荣华富贵,我们不去追求吧!家中有成粮,手中有存款,不该人不少人,这一点总能做到吧!
谢红说的没错,但和刘晓天想的是两道。他说苦也没用,是说能苦到做老板富翁。没有门路,一辈子死苦,这辈子也苦不来的。
他们正谈着,手术室的医生过来叫号了:三十六号,三十六号。
现在就做手术么,刘晓天应声问:手术室在什么地方。
到现在,你连手术室还没找到?
同来的护士白了刘晓天一眼,笑话道:你这儿子怎么当的。
我这姨侄儿可不孬昵,大姨笑吟吟接过话茬:他可是大孝子,不能说我姨侄不好。
噢!还是个大孝子啦,护士打完针,端着盘子离开时,故意瞅了瞅刘晓天,点点头:还真有点像。说完,笑哈哈地走了。
这丫头态度不孬。
的确不错,大姐附和道。
做我姨侄媳妇差不多。
大姨呢,谢红醋坛子被大姨弄翻了:我往那儿放?
大姨噢一声,接着哈哈大笑:我这里现成的侄儿媳,怎么会去吃碗里,看锅里呢。
大家都被大姨的话搞笑起来,老奶心情一下子也轻松了许多:我这儿媳妇就好。
大姨和老奶相比,性格迥然不同,一个多愁善感,一个豪爽风趣。一个整天纠结,一个随遇而安(请看拙作《大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父亲的格局,母亲的情绪是一个家庭的风水。刘晓天两条子,一个也没赚到,他的人生有向悲剧的危险。好在他有文化,并且有不断自我否定,自我更新的心。即便这是非常痛苦而又付出了时间的代价。这是后话(《五十岁后还有新生》
沈桂芳受大姐风趣话的感染,精神也不再完全消沉,加上儿媳谢红也确实不错,她低落的情绪好起来。一个人穿好衣裳,在大家陪同下,走到手术室。
不要紧张,我们都在外面呢。
这话从谢红口中讲出来,让沈桂芳更受用,她笑着说:放心吧,会没事的。
犬姨也挺高兴,她摸着谢红的头,面露慈祥,她能感觉到自已妹妹的心情。在这个世界里,老妈走了。兄妹当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老妹了,一辈子要强好胜,却偏嫁了个大男子主义,不会营生,只晓自爱,不晓关心亲人的男人。现在又得了这种病,谁心里不明白呢,这种病大都是有来无回,有去无归的病,自已对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指望。爱子女,不错。不过,有个象眼前这样的讲理,体贴的儿媳妇,也算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安慰,不致于让她对这世彻底的绝望。
你这丫头真不孬,也算是我妹修的。
大姨拉着谢红,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下来:小天子,你要对你媳妇好,不要跟你父亲学。大姨说这话,也算是很有感触,她这辈子没少被妹妹两个人的冤家关系折腾。她是彻底地失望了。人已到了这个年岁,还能指望什么改变了。一切都木已成舟,这就是命数,上辈子欠的:你爷(爷就是爸,淮安地区的方言)呢?弄半天,大姨仿佛才想起来。
【[乡土]|[乡土] 灵魂 (23)】家里没人,谢红说:他明天来服侍老奶,我们在家收麦子。
他来服侍?
大姨摇了摇头:就不用了,留你妈多过两年吧。
还有我呢,刘晓天的大姐,刘晓雯赶忙接过话茬:我和爷两个人。
来时,我跟你大姨父讲了,大姨说:在这服侍十天八日的,等你妈硬朗些,我再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
刘晓雯说:大姨家也有那么多麦子要收,要是闲时还行,这个时候,不能有劳您的。
有什么?大姨不容置疑:我换洗衣服都带来了,都是你大姨父帮我准备的。再说了,你妈瞧你爷就来气,那么大伤口,怎么得了,我不能忍受。家里你大姨父会处理的,他不象你爷没用,无能。
大姨显然对刘舜成成见极大,在小孩面前讲话也不避讳:你妈是爱干净的人,你们看你爷一天两三包烟,手都熏黄了,人没到近前,一股烟味就熏死人了。你妈本来就嫌弃,这个时候更不行。
顿了顿,她又对刘晓天教育道:两口子,要互敬互爱,家务事互相分担,不要指望那一个,又不是外边有事业,分不得。你看你爷,饭碗一推,两手一抄,就到外边熊讲去。衣服一脱,往盆里一扔,还振振有词,这些事就应该女人做。那你就不能做,什么叫应该!
再说了,你是营生太忙啦。
大姨显然有了情绪,因为她已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年里,她都要给他俩调节关系。而刘舜成每次都有理不轻似的。她不过是碍着面子,不想说他罢了。这时候,当孩子们的面,她一吐为快:我在你们面前讲的,在你爸面前,我也不说了。自已混那样子,还大男子主义。认为你妈做就应该的,太自私了。我也不怕你们对我说这话有意见,我再不讲,你妈冤死了。大姨说着说着,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转,一会儿竟有些凝噎了。
大姨,你不讲,我们也知道,刘晓雯安慰道:您也别难过了。就这样了,对我妈如此,对我们也一样,没有儿女情份的,有一次,他在大前庄打麻将,我和弟弟去找他,弟弟掉水坑里好悬没淹死,他还没事人似的,要把麻将打到底才回家。有什么办法呢,现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们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改变了。我们做到子女的责任就行了。
也是的,谢红也安慰着大姨:老一辈就这么样了,也就随他去吧!我家这口子还行,小孩子尿布全他洗的,月地里,他还敲冰窟窿呢,就是没有我做的利爽,在家务事上。他比老爹进步多了。
这就好,大姨擦了擦泪水:小天啦,你有这个好媳妇,一定要珍惜。我听你妈讲了,她对你媳妇真的没有说的。你要不好好善待你媳妇,大姨可不让你
您放心,刘晓天表白道:你问她,我好着呢。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儿。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绿色工作装的医生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托着盘子:沈桂芳家属。
刘晓天她们闻声过去
手术很顺利,也很成功。
医生摘掉口罩:这就是病灶所在,已摘除,我们要把这摘取的病灶送去化验,结果出来,马上会告知你们的。
众人一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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