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戒诗还是先戒烟

先戒诗还是先戒烟

张勤咏

前几天,一位颇有影响的诗友见我问,还写(诗)?我很干脆地回答:戒了。这位诗友满脸惊异。其实,我早就想把劳什子的辟好给扔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难,读一首好诗发自内心的激动,得一个佳句的彻夜不眠,那些诗用诗歌营造精神大厦的青春时光,多年来形成的诗的思维方式,难道就一一抹了之?
世上无难事,想戒就能戒的了!作为缪斯的崇尚者,当那些曾经辉煌过的海子、戈麦,以至路遥、祝兴义、邹志安们无可奈何匆匆离去,而某位歌星某个夜晚活动活动屁股(通常听说的扭扭屁股似乎在语法上不太确切)就是×万元的时候,人生的尴尬就会告诉你,这诗该戒。
小而言之,日常生活中,当我为没钱的日子伤透脑筋,当我因交不起车费,只得双手捧着父亲的骨灰步行三十多里,用笨拙的双手挖坑安葬的时候。当多年不见的同学,朋友神气活现地大谈“海上游泳”的滋味味,以雕虫小技便得来一官半职的时候,这诗活该戒。
就诗生活本身而论,当你苦心经营的作品或诗集,被人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瞟过,当你看到你所钟情的诗歌报刊上假诗泛滥,当你不注意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对话:哇!你像是诗人。这不是对我的蔑视吗,你才像诗人一样穷困无聊呢(当时,我真想掴那位漂亮姐耳刮子)。
在戒诗的日子,我意外地收到了北京一位老作家的信,信中说“坚持写下去,对自身的生命非常有意义。”细想我们这号人,当官没本事,做生意没本钱,如不是诗歌拯救,也许会更糟糕。尽管我等的生活和诗歌呈背离状态,但谁能容忍一个没有诗意的时代存在呢?
【先戒诗还是先戒烟】我总想,戒烟总比戒诗容易,现在想来可没那么容易,戒诗你真的还戒不掉。还是那句老话:写不写是自己的事,拒绝诗歌是整个社会的事。
1994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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