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白衬衫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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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程晓玥坐在咖啡馆的一个角落,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不经意一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程晓玥笑了笑,刚结束同学聚会,就在这里很巧的碰见了。只不过,杜乐并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在杜乐的对面坐着一个美人儿。
那是杜乐的未婚妻,刚才在同学聚会上见过。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他们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杜乐是不知道程晓玥那时是喜欢他的,也对,毕竟连程晓玥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2
当时杜乐转来的那一天,晴空万里,天上有着朵朵白云,洁白的就像杜乐穿的那件白衬衫。
杜乐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程晓玥能感受到班里发生了小小的躁动。
“哇!他好帅啊!”花痴女一号。
“我的妈呀,他长得好好看啊!你看那眼睛,那鼻子,那张脸,太好看了,我都移不开眼了。”花痴女二号。
“天哪天哪!他是不是在看我!”花痴女三号。
程晓玥懒懒的抬起眼皮,想看一下大帅哥的“庐山真面目”,再看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时,她不由得愣住了。
前面碎碎的刘海遮住了额头,高挺的鼻梁两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身上那件白衬衫衬托出让女孩羡慕的肤色。
愣了一下神以后,程晓玥还是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比那些花痴的女生的自控力要强很多。
“好了,你去那边儿空位上坐吧。”班主任指了一下程晓玥旁边的空位。就在夹杂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杜乐坦然的坐在了程晓玥的旁边。
就这样,杜乐变成了程晓玥的同桌。
程晓玥在无趣的课堂上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旁边的杜乐,说:“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听课。”
……
程晓玥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已经感觉到空气冷冻到了零点。她突然发现杜乐的白衬衫显得特别清冷,就像杜乐高冷的本人。但是……很好看。
其实在后来,杜乐就告诉过程晓玥,他很喜欢穿白衬衫,程晓玥也特别喜欢看杜乐穿白衬衫的样子。
3
杜乐的颜值真的是让班里的女生特别的痴迷,当然,也招到了不少的怨恨。
【记忆中的白衬衫男孩】有一天,班里一个颇为漂亮的女生拿着一个礼物走了过来。程晓玥看在眼里,杜乐受欢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多在意。而且……杜乐对待她们的态度……十分的冷淡。
她见那个女生非常羞怯的将礼物递给杜乐。杜乐看了一眼,也没有说活,也没有接过去。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女孩见杜乐没有接,手拿着礼物僵持在空中,放下也不是,拿回去也不是。立刻就飞红了脸,跑了出去。
程晓玥不禁内心感叹道:他的这个脸和他的这个性子可真是祸国殃民啊!
程晓玥和杜乐都没想到这却为杜乐带来了一个麻烦,同时,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是在那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今天下午放学时,程晓玥在回家的路上看见杜乐被一群人拽走了。程晓玥跑了过去,为了安全起见,她躲在旁边。
一个染着头发,身上有纹身的男生对杜乐打了一拳,一拳正好打在了脸上的。杜乐的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
“老大老大,就是他就是他,今天嫂子就是给他送的礼物,他还拽着个脸不要那。”旁边一个一脸殷勤的小弟在旁边煽风点火。
“切!不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吗!整天拽着个脸给谁看啊!”说完,又在杜乐的脸上打了一拳。
杜乐被两个人牢牢的按着,不能动弹。男生刚要再打一拳的时候,程晓玥就突然喊道:“住手!”
杜乐抬起头,看见是程晓玥,有些惊讶。
“你谁呀谁你,也敢管老子的事!”男生一看是个小丫头,有些不耐烦。
程晓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突然没控制住自己,程晓玥壮着胆子:“我……我刚才已经报警了。”
那个小弟胆怯地说道:“老大……她报警了,我们先走吧,警察来了就不好办了。”
“滚开!真没用。”男生让人把杜乐放开,杜乐瘫坐在了地上。“走,下回再教训他们。”说完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人都走了以后,程晓玥连忙跑了过去把杜乐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程晓玥担心的看着杜乐。她来得太晚了,杜乐不仅脸上有伤,身上也有这大大小小的伤。
杜乐摇了摇头,“你……报警了?”
“啊?”程晓玥这才反应过来,“没有,骗他们的。”
杜乐艰难的说出几个字:“胆子真大。”
“行了行了,我送你去医院吧。”其实程晓玥到现在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只不过要面子的她没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程晓玥将杜乐送进医院,陪着他检查并包扎伤口。做完一切,将杜乐送回家。程晓玥说道:“我明天给你请假,你好好休息。”杜乐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当程晓玥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很累的趴在床上,忍不住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帮杜乐?为什么会没控制住自己呢?
毕竟都是同学,看在同学情谊上应该帮助他,也不能看着别人欺人太甚。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而已。哈哈。
其实后来想想,这些都是程晓玥蒙蔽自己的借口。
第二天,杜乐真的没有来。
下午放学后要去看看他吗?程晓玥心想,算了吧,还是不去了,让他一个人安心静养吧。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杜乐第二天就来了。
程晓玥看着他,嗯,脸上的伤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是恢复的怎么可能这么快?
“杜乐,”程晓玥认真地说,“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吧?怎么能来上课呢?”
“已经不碍事了,不能耽误课程。”杜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天,谢谢你了。”
杜乐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那是程晓玥第一次看见他笑。杜乐的白衬衫和他的笑容就突然显得特别温暖。
4
在那之后,程晓玥与杜乐的关系好了很多。程晓玥会跟杜乐说说笑笑,杜乐会教程晓玥做题。杜乐的话明显要多了许多。
那是对于程晓玥而言,很快乐的一段时光。
也有八卦人群起哄,杜乐永远都是说:“她只是我的一个我的好朋友而已。”
朋友,是的,朋友,不就是朋友吗?
程晓玥忽视掉了自己的失落感。
那个时候始终不明白自己对杜乐的感情。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程晓玥那个时候宁愿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份感情。但,那是不可能的。
杜乐跟林瑶的事情,当时是挺轰动的,林瑶是长相漂亮的女生,杜乐也是个十分的受欢迎的人。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是两束闪耀的光芒,让周围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配角,包括程晓玥。
你永远都不会发现你有多么喜欢一个人,除非……
他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了。
程晓玥是第一个发现杜乐跟林瑶在一起的人。
那是放学以后程晓玥发现杜乐没有带课本,于是急匆匆的想给他送过去。
当她找到杜乐的时候,杜乐的旁边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林瑶。
林瑶吸着奶茶,牵着杜乐的手。杜乐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眼里满满的宠溺,嘴角有着掩盖不住的笑容。
程晓玥的视线模糊了,她跑开了,生怕被发现她狼狈的样子。她再也没有办法忽视掉自己的感情了。
杜乐跟林瑶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他们就像金童玉女,怎么看都是格外的般配。也终有人相信,程晓玥真的只是一个好朋友。
杜乐还是会跟她说话,只不过比之前要少了,而且话题大多都是关于林瑶的。林瑶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看什么书……杜乐经常跟她提起,可是杜乐不知道,在他甜蜜的笑容下,程晓玥的心,痛的不能呼吸。
那个时候,杜乐的白衬衫和他的笑容,在程晓玥的眼里突然又变得格外刺眼。
5
林瑶和杜乐的感情一直很好,几乎让所有人,包括程晓玥,都以为他们可以永远这样。但是这个年纪的恋爱又有几个是持久的?
高三的时候快要高考了,当时都没有心思去顾及很多事情,但是在那种关键时刻,杜乐和林瑶分手了。
林瑶因为被家里人发现,被迫提出分手。说是被迫,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反抗。她是一个没有勇气面对爱情的女孩。
程晓玥不知道怎么安慰杜乐,在旁人眼里,杜乐就跟以前一样,仿佛没有受到过任何影响。但是,只有程晓玥知道,他悄悄的把伤口给隐藏了起来。
程晓玥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报了跟杜乐同一所大学。分数是有些高,但是她会努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陪在杜乐的身边,可能这就是喜欢,不,是爱。
当高考结束后,大家出去聚会,那个时候程晓玥出来透气,却发现杜乐一个人站在那儿,手里拿着啤酒。
“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闷酒啊?”程晓玥大步走了过去。
“林瑶出国了。”杜乐看着啤酒,眼神里的忧伤却再也隐藏不住了。
程晓玥沉默了。
杜乐接着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她,在奶茶店,她拿着奶茶,在哪里拍照。感觉她特别的有灵气。奶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她那个心疼的表情,特别的可爱。我就请了她一杯奶茶。她对我一笑,就像一束阳光,特别温暖。”
程晓玥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杜乐没有在意到她,他的注意力全在回忆当中。
杜乐,你知道吗?
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长得特别的好看,我看的出了神。
我们做了同桌,我问你的名字,你一句冷冷的“听课”就把我打发了,我那个时候觉得你真高冷。
再后来,我救了你,你对我表示感谢,你那一笑,也特别的温暖。
再后来,你做了林瑶的男朋友,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哪怕在一起,你一句一句提的也都是她。你那个时候的笑,特别的刺眼。
杜乐,我也很爱你,你可不可以回头看看,没有林瑶,还有我,可是这些话,你让我怎么对你说……
程晓玥的眼泪干了,当时是晚上,杜乐也看不见她脸上干了的泪痕。程晓玥深吸一口气,说:“你……还是没能忘记她吧。”
这是个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杜乐好像很清楚这一点,他也沉默了。
程晓玥突然决定了什么,说:“杜乐,你觉得你还能和林瑶回到以前吗?”
杜乐没有说话。
程晓玥接着说:“能或是不能,你应该很清楚,林瑶面对你们的感情没有勇气面对。而你,面对林瑶,是,你爱她,但是你不是也不能原谅她的胆小与懦弱吗?如果,你们现在面对面,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彼此吗?当然,林瑶也不一定有错,那个时候要高考,她难道要跟家里的人闹吗?闹到学校来?把事情闹大?她不能。要怪,就怪命运吧。”程晓玥知道这样,无疑就是把杜乐隐藏的伤口重新撕扯了出来。但是她只能这样,虽然很残忍,但是杜乐需要清醒,他不能活在过去里。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杜乐,程晓玥必须让杜乐认清现实。
“是的,你说的没错,”杜乐叹了口气,“我会让自己走出来的。”
程晓玥突然笑了。杜乐很奇怪,问:“你笑什么?”
程晓玥看着杜乐,笑着说:“如果我喜欢你,那么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杜乐愣了,“我……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
“我逗你呐,这都信啊。”程晓玥笑着推了他一把。
杜乐吐出一口气,笑着说:“吓死我了,这也能用来开玩笑。”
程晓玥害怕了,但是她的害怕跟林瑶不一样。她就算以朋友的身份陪着杜乐,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好。
其实程晓玥劝得了杜乐,她也劝得了自己。
只不过,她劝不了自己放弃。她只能劝自己隐藏。
这一藏,就藏了好几年。
6
程晓玥拼尽全力跟杜乐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生活呢,也一直平淡无奇,没有太大的波澜。
直到有一天,杜乐告诉程晓玥,他有了新的恋情。也就是杜乐将来的未婚妻。
“那恭喜你啊。”程晓玥说着苦涩的祝福。
“谢谢,”杜乐开心的笑了,“对了,你什么时候也找个男朋友啊?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可以给你介绍。”
“替我操什么心,我有事,先走了。”程晓玥转身就走,擦掉了再转身前差点流下来的泪水。
毕业了以后,程晓玥和杜乐虽然关系还是很好,只是很少再见面。因为杜乐的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女朋友上。而程晓玥做了旅游体验师,这个四处流浪的职业。她去过各种各样的旅游景区,见过各种各样的风景。有的时候会走得很远很远,所以很难跟杜乐见面。
其实因为当年上学时的心痛,她不想再体会到第二次了。
程晓玥会将旅游时的照片发在朋友圈里。有一回,杜乐在下面评论说:“这个地方我女朋友一直想去,不知道怎么样?”
“挺好的,我回来把旅游攻略发给你,带她去吧。”
“好,那就谢谢你了啊老朋友。”
不久后,杜乐发了照片,他和她漂亮的女朋友在美丽的风景下甜蜜的合拍,并且说道:“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当然,要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
程晓玥笑了,是苦笑,她只能以朋友的方式关心着他。
所有人都是怕,如果表白了以后就做不了朋友。但是程晓玥不缺朋友,不过她也害怕。因为对于她而言,没有如果。
记得五月天的《后来的我们》里有一句歌词:只期待后来的你能快来,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所以再后来,杜乐在同学聚会上带着未婚妻公布了他马上就要结婚的喜讯,对每个人都发了喜帖。然后又在咖啡馆里偶遇,程晓玥看着杜乐和他未婚妻脸上幸福的笑容。杜乐有了稳定的工作,也马上就要有美满的家庭。程晓玥笑了,他已经是快乐的了,那就是程晓玥最想的。
7
程晓玥在参加杜乐的婚礼,她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两位新人面对面,说着“我愿意”,看着他们互相戴上戒指。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动人,如天仙一般。而新郎,一身黑色的西装,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上褪去了稚气与青涩,多了一丝成熟。
新娘抛出的捧花在程晓玥的头顶上飞了过去,幸福终究还是越过了她。
程晓玥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今天的天气真好,跟杜乐转来的那一天一样,天上的白云真白,白的像新娘的婚纱,像杜乐当年的白衬衫。
我记忆中的白衬衫少年,他终于为一个穿着洁白婚纱,手捧着鲜花的人戴上了戒指,只是……那个人……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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