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迟迟归
北风肆虐,冷气十足,雪花在风雨中隐匿,只看见它随着晶亮的雨点轻轻而飘忽,地下却是没有一点它的踪迹。
在人们“下雪了,下雪了”的惊喜的叫喊声中,它已在地面上融化,将它的轻盈和美丽随着雨水渗入大地,滋润着土壤的饥渴,孕育着春的生机。
今年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每次都是飘忽了一阵便丽日当空,或许还没有酝酿好吧。过去的雪在不经意间,突然飘飘忽忽地下来,裹挟着北风,或雪花儿大如鹅毛,或细如盐粒,纷纷杂杂,便下了几多公分,沉沉地覆盖了大地。然后才是艳阳升空,阳光照在雪上使天空亮得耀眼,连月夜也是亮如白昼。
不由地想起小时候的雪和大雪之后的原野。农村的沟沟坎坎的大大小小的排水沟穴了满满的雪,齐平了路,狗狗猫猫总是先于人在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窝蜿蜒而去,消失在茫茫的白色雪海中。
每当这时,大人们就不许小孩子下湖去,因为经常有一些路人因为雪大迷了路而陷进深深的雪的穴窝里险象丛生。所以,雪亮的矿野,没有一个人影。
雪后的天总是碧空万里,先前布满尘埃的的天空被雪洗刷一清,看上去清爽无杂,轻轻游走着的云也都穿着干干净净的衣裳,早晚映着霞光,逍遥而美丽。
太阳一日一日的不敢倦怠的出行,急切地将雪融化,便露出点点的绿色的麦苗伸出尖尖的叶儿,像调皮的孩儿掀开盖在身上的厚厚的被伸出的小手,晒着太阳,窥探着茫茫的白色的原野的神秘。
雪在一天一天的消沉,背阴处的雪总会赖在那儿久久不肯消融。每当这时,老人们就会说,它们在等雪呢。于是,另一场雪就在老人们的预言里悄然飘落,接着又是一场雪白的奇寒在雪的融化中洒落人间。每家每户的门口,都堆积着大大的雪堆,有的人不堪负重,就把家里的雪不往门口运了,直接堆在自家的院子的角落,让它们慢慢消失。
记得有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那一夜的小雨夹雪,形成了厚厚的树凌,树的身上全都是晶莹剔透的厚厚的冰,把树裹挟在冰层的中间。很多的树的很粗的枝干都被压弯或坠断,地上是透着亮光的冰层和树枝坠断时散落的碎冰和满地的断下来的树枝。断下来的树枝也被冻在地上拽不起来,散落的枝头仍被冰溜坠弯着。我家门口的一颗很大很古老的榆钱树被坠断很粗的一个分枝,天明时它静静地躺在门口,身上的每一个枝条都裹着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冰,很美,好像被美了颜,树皮上的纹路略显朦胧,感觉隔了一段遥远的路。冷冰冰的它一下子就能粘住人的带有温度的手,大有像落水者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将手牢牢粘住。父母很庆幸它掉落时没人经过树的底下,没有砸到人,已属万幸。因为它就在路边,如果有人经过而被砸中那将是致命的。
那年成灾的冰凌让村(队)里灌溉渠两边的巨大的垂柳损失惨重,很多的树都只剩下光秃的树干,没有了柔软飘逸枝桠。好在春天来时,它们又不断地长出新的枝芽,过了好几年还没恢复了原来的风貌,但新的枝条也在微风中飘逸安然,至少,弥足了秃顶的尴尬。
老人们叫这种冷而又不下雪的冬天叫干冷。冷而又没有雪的滋润人的肌肤也是干燥的,地下的润湿不够就会影响春的蓬发。所以自古就说瑞雪兆丰年,在年年的春联里占有很大的分量。
【大雪迟迟归】期盼着雪的到来,也期盼着明年丰硕的收成和美丽的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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