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茉莉和小贝壳

傍晚回家,去后门小围栏(我家在小区一楼,门前围着的三四平米小空地不能算园子也不能算阳台)看了看中午放在塑料盒里的三块带鱼和几片肉,被吃得干干净净,像是本来就没放着东西一样,便安心了不少。失踪了大半个月的小茉莉和小贝壳肯定是来过了。
小茉莉和小贝壳,是我给常常半夜蹲守在我家门口的两只小野猫取的名字。小茉莉是只橘猫,小贝壳是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当然,也许他们还有很多别的名字。有次傍晚,在对面的楼下,一个小女孩拿着鸡腿喂小茉莉,她和我说,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吧,就叫喵喵。其实我心里十分的不乐意又醋味十足,怎么能叫个这么随便的名字呢,天下所有的猫都可以叫喵喵吧。但是,小茉莉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小茉莉,其实是首我很喜欢的台湾民谣的歌名,在毕赣导的电影《路边野餐》里也有出现过。原版是台湾歌手包美胜唱的,总觉得她唱得太欢快了些,像儿歌(不过它似乎就是首儿歌)。我更喜欢的是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的版本,轻轻柔柔,像似山林里飘来的夹着茉莉花香气的微风。歌里有句“我和她在海边散步,她说她要寻找小贝壳”。因为两只小野猫总是在一起,所以就给他们取了小茉莉和小贝壳。
最早见到小茉莉和小贝壳的时候,是有天夜里,打开房子的后门,小茉莉和小贝壳蹲在家门口的杜英树下面。于是我也蹲在了门口,冲着他们学猫叫。小茉莉喵喵喵的一边叫着一边走了过来身子在围栏上蹭呀蹭,我便去摸了摸它的头,它便用头蹭我的手撒娇。怪不得长那么肥呢,会撒娇的野猫才有人喂食吧,小茉莉比小贝壳胖了整整一只猫吧。小贝壳则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很久之后,小贝壳还是很胆小,不敢靠近人。后来小茉莉和小贝壳就常常在深夜蹲在围栏边。我和朋友提起他们,就说是在我家门口蹲点的二人组。有时他们也会蹲在我的前门,回家的时候就会撞见他们。
到了今年春天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小茉莉和小贝壳,但是在夜里常常会听到尖锐的猫叫,不是猫子叫春的那种婴儿哭声,像是两只猫在厮打。直到有天晚上在后门看到小茉莉追着小贝壳从这幢楼跑到那幢楼,才知道平日里听到的猫叫是他们在打架。他们这一打,就是一个春天,或许是他们的二人组关系破裂了吧,小茉莉的脾气似乎有些任性霸道。好几次给他们喂吃的,小茉莉会用爪子拍小贝壳的头,小贝壳那么瘦瘦小小总是抢不过小茉莉。他们天天打架追赶,也难怪,到了五月见到了小茉莉,整整瘦了一大圈,我还以为是别的野猫,还想着小茉莉是不回来了么。小贝壳则是见到的越来越少了,只是偶尔会在家门口一闪而过(可能又被小茉莉追着吧)。在六月还没进入梅雨季节,小茉莉会在白天躺在后门放着的沙发椅上睡觉,它睡觉可不安慰,翻来覆去,横着躺会儿竖着躺会儿。有天看它的耳朵太脏了,于是突发奇想的拿了棉签给她掏耳朵,本以为它会咬我,没想到倒是很配合,看来猫并不讨厌采耳吧。
有天爸爸来我家里,看到小茉莉躺在后门沙发椅上,于是把它赶走了,说“你这家伙怎么在这睡觉”(爸爸不喜欢猫和狗,怕有跳蚤)于是又是好多天见不到小茉莉了。在进入雨季前最后次见到小茉莉是在马路边的便利店门口,它在翻着便利店门口的杂物堆,看有没有吃的。我很想带回家里给它吃的,可是我也是弹尽粮绝,没有它吃的东西了。今天晚上种花的时候,又见到了小贝壳,它还是见到我就跑了。
“小茉莉 请不要把我忘记
太阳出来了我会来看望你”
【小茉莉和小贝壳】当然,小贝壳,也请不要把我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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