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姥姥

或许除了缅怀,每年清明还能祭拜也是一种幸运吧。


太姥姥是在我12岁那年去世的,因风俗我连她最后一程都不能去送,年少无知,不懂她的宠是多温柔的感动,她离开那天早餐,我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先是听到妈妈:“喂”的一声,而后是伴有梗咽的应的一声“就到。”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妈妈边摖眼泪,边穿鞋,我似乎有心电感应般也红了眼眶,问了句“怎么啦!”妈妈压着哭声回我“太姥姥走了…”那一刻我眼泪一下子像打了开关的匣子,嗒嗒嗒的往地下咂,那时虽不是特别的了解死亡与离别,但却清楚的知道,我太姥姥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再也回不来了,我还来不及长大,我还没来的及报答,还没来的及做很多很多,小时候和她约定好的我们的共同期许,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吃不到她的煎蛋,也无法触摸她那布满老茧却很温暖的大手。我那时特想和妈妈一起去见她一面,但爸爸说我不能去,说风俗不允许,我只能骑着单车隔着好远望着外婆家的方向却不能靠近……

自小爷爷奶奶不理我,我儿时不是在校园旁听就是和太姥姥玩,因为爸爸妈妈,外婆,舅舅他们都要工作都很忙,我儿时手上的串串手链,枕头里的枕芯都有太姥姥的参与,儿时甚是顽皮爬高爬低的摔了,磕了,流血了,都是太姥姥拽着拐杖,回到她的小黑屋,翻出床底下的瓶瓶罐罐,给我诊治,那时觉得阿太好厉害,拥有那么多实用的药粉,药剂,大概也是她的偏爱才让我那般肆无忌惮的瞎折腾。

阿太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的人,从不见她抱怨过任何人任何事,她的两边大腿内侧长年溃疡,腐烂,但她一直都是边自己消毒用药,边挪动着不便的双腿做所有她能做到的家务活,小时候不懂事总是对她提出各种她或许办不到的要求,但她却不会像爸妈那样训斥我总是尽力的满足,偶尔还嫌弃她的慢滕滕,却不知她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她总是怕我们饿着,她说她年少时吃过米糠,啃过树皮,所以每个有米饭的日子她都希望我们能得到温饱,能好好吃饭,好好成长。饭总是撑的满满的,好吃的菜总是往我的碗堆积着,她不识字,却依旧鼓励我如果考试得第一给我她所有的积蓄,那时我没考到第一,但她还是给了我她仅有的积蓄:“九毛钱”,说实话那时不懂总觉得她骗我,后来才知道阿太的这比钱对她来说真的是所有,她没有工作,加上身体残疾,只是在家里默默收集我们用完的瓶瓶罐罐,之前的那些都在刚筹够一块钱给我买粉团去了,好遗憾我的不懂事,错过了她细微且不易的疼爱。

【太姥姥】她走后的很多很多年,我每每记起她,依旧会红了眼眶,依旧没有学会控制情绪,子欲孝而亲不在,大概有些人只能缅怀,与亏欠。但依旧因她而让你学会珍惜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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