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一个月后,留给世界不得不面对和解决的十大问题

自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至今已整整一个月,冲突造成了俄乌两国和国际社会从未遇到的新的重大挑战 。这些挑战不会因为影响深远而在短时间内自行消失,或者因为影响巨大而无法假装视而不见 。
总之,在俄乌冲突后,有以下十大挑战是俄乌或国际社会现在或未来必须积极解决的,否则将引发更多更大的挑战,危及国际社会的整体安全或繁荣 。
第一,核风险 。
抛开其他考虑,美国和北约之所以不愿意直接将进攻性武器、地面或空部队运入乌克兰,或者开辟乌克兰领海空为禁飞区,主要是担心引发与俄罗斯的潜在核冲突 。考虑到俄罗斯与乌克兰的军事冲突仍在持续,且俄罗斯此前已将战略力量提升至警戒级别,即使发生核冲突的可能性很低,但由于这一冲突的后果极其灾难性,国际社会必须予以严重关注 。此外,乌克兰拥有多处核电设施,不能完全排除军事冲突造成的破坏 。如果冲突导致核辐射泄漏,将给乌克兰及其欧洲邻国带来灾难和恐慌 。
第二,俄乌停战与乌克兰的国际地位 。
到目前为止,外界还没有看到冲突结束的任何明显迹象 。但如何结束,应该是俄罗斯、乌克兰、欧洲、美国以及国际社会应该尽快考虑的问题 。停战安排只能通过俄乌双边谈判达成,这需要国际社会为双方谈判提供有利的氛围和条件 。遗憾的是,目前俄乌双方都希望通过在战场上取得优势来获得谈判桌上的讨价还价空间,而北约则继续向乌克兰提供物资援助,美欧还在考虑可能对俄罗斯实施的进一步制裁 。无论如何,俄罗斯和乌克兰需要谈判结束军事冲突 。
与此同时,乌克兰的地位也需要提上谈判议程,但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冲突如何结束 。从俄罗斯或北约的角度来看,战后的乌克兰应该仍然是一个主权国家,而不应该消失 。在这个前提下,冲突之后,乌克兰的国际地位就是成为俄罗斯的朋友,成为北约可能的成员,成为欧盟东扩的对象,或者成为奥地利这样的中立国,成为其国家安全可验证的保障 。这是冲突前或冲突后不久必须解决的问题 。这需要俄罗斯、乌克兰、欧盟、北约甚至联合国的集体谈判 。
第三,乌克兰人道主义危机 。
俄罗斯军事冲突已导致约300万人逃离家园,沦为难民 。无论这场冲突的性质如何,乌克兰灾难都需要国际社会的关注 。如何最大限度减少平民伤亡,减少乌克兰的人道主义灾难,战后如何安置其他国家的乌克兰难民,帮助他们尽快返回家园,是乌克兰、欧洲和国际社会需要面对的紧迫问题 。值得思考的是,联合国如何才能在缓解乌克兰人道主义灾难方面发挥关键作用 。
第四,旨在结束冲突的国际调解 。
虽然俄乌冲突的最终解决取决于双方停火的意愿和通过谈判解决冲突的进程,但并不意味着冲突的结束不需要国际社会的积极干预 。事实上,具有中立立场、公认实力和普遍声望的国家可以在缓和和结束这场冲突中发挥关键作用 。然而,进行调解和斡旋的国家如何被冲突双方和国际社会广泛接受,以何种方式发挥关键作用,值得具有相关能力的国家和国际社会共同考虑 。无论如何,推动和谈、结束冲突是国际社会的共同利益 。
第五,冲突后泛欧安全机制 。
这个问题可能没有上一个问题那么紧迫,但意义深远 。没有冲突后泛欧安全机制 。虽然短期内欧洲可以维持地区稳定,但从长期来看,欧盟和俄罗斯将在彼此敌意很深的情况下共存,这将为未来可能存在的更大冲突的爆发酝酿土壤 。为了俄罗斯和欧洲的持久和平,欧盟和北约应该与俄罗斯就冲突后欧洲安全机制进行谈判,这将确立北约和欧盟在欧亚大陆的影响边界以及俄罗斯在欧洲的地位 。2-3年完成不了,但通过谈判取代潜在的相互敌视和威胁的共存模式要好得多,有通过谈判达成共识的可能 。
第六,西方对俄罗斯制裁的存在 。
自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特别军事行动”以来,以美欧为代表的西方世界对部分俄罗斯公民、机构和整个国家实施了前所未有的制裁 。这些制裁没有得到联合国的授权或承认,没有深刻的国际合法性 。目前所有制裁的理由都是基于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或者行动的性质 。欧美也没说清楚 。如果只是针对俄罗斯的行为,那么冲突结束后是否应该解除对俄罗斯的制裁?如果认为俄罗斯军事行动的性质已经对国际准则产生了不可逆转的负面影响,那么西方的制裁在冲突结束后还会有效吗?特别是考虑到对俄罗斯的制裁也对欧洲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西方社会必须认真考虑对俄罗斯制裁的及时性和依据,以及如何根据形势的变化调整这些制裁 。由于它们没有足够的国际合法性,其他国家没有义务遵守它们 。如果冲突结束后制裁仍然存在,那么美国和西方必须考虑西方社会如何处理不遵守这些制裁的国家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
第七,欧洲防务立场突变 。
俄乌冲突后,许多欧洲国家改变了对本国防务政策的立场 。芬兰、瑞典和瑞士都在试图改变目前的中立地位,丹麦也将考虑重新加入欧盟共同安全与防务政策(ESDP)框架 。最大的变化来自德国 。舒尔茨政府宣布将通过设立1000亿欧元预算外基金来升级现有的国防力量,并计划购买美国的F-35战斗机来充实其空部队 。法国也将部分增强其军事能力 。如何在俄乌冲突后消化这些二战以来欧洲发展最快的内部防卫力量,如何让他们不是欧洲安全的威胁,而是维护欧洲和平的工具,将成为欧洲人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
第八篇,西方针对俄罗斯的国际司法行动 。
如果乌克兰和西方社会对俄罗斯及其领导人的司法起诉发生在冲突期间,但没有造成任何后果,那么冲突结束后,西方社会很可能会利用联合国系统追究俄罗斯及其领导人的司法责任,继续改变西方与俄罗斯的关系 。由于俄罗斯不是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很难成功起诉针对俄罗斯的所谓“战争罪” 。然而,目前西方社会正在讨论战后起诉俄罗斯或其领导人的两种方式(或其中之一)——通过海牙联合国国际法院,或通过设立临时特别法庭 。这两种起诉方式会使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更加僵化,影响国际法的内涵 。目前,这种起诉的可能性与日俱增 。
第九,国际价值链的恢复 。
乌克兰是农业大国,拥有肥沃的黑土地,素有“欧洲粮仓”之称,是世界谷物、大豆、葵花油、蜂蜜的重要出口国 。俄乌冲突将中断乌克兰目前的季节性农业种植,造成与农作物密切相关的欧洲和非洲粮食和粮食短缺的严峻挑战 。同时,由于西方对农产品出口重要国家俄罗斯的制裁,其农产品和化肥出口也将被切断或减少 。由此,由于军事冲突、制裁和海上封锁,全球农作物供应的分布发生了显著变化,这将使农产品的国际价格、粮食安全及其引发的连锁反应成为全球性问题,需要国际社会共同面对 。
此外,由于俄乌冲突导致的能源问题困境,欧洲能源政策变得相当困难 。一方面短时间内无法脱离俄罗斯的能源进口需求,另一方面需要高举“绿色政策”的大旗 。如何解决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坚持绿色发展,不仅关系到欧洲的内政,而且由于其致力于能源来源的多元化,可能会改变国际能源市场的供求关系,调整对外政策(如中东和非洲政策),从而改变全球能源格局和国际政治局势,引起国际政治经济关系的变化 。
第十,冲突后大国关系的调整 。
经过这场战役,俄罗斯不仅彻底改变了与美国和欧盟的关系,还将改变大国与国际行为体的关系 。俄罗斯、美国、欧盟、中国、印度、日本等重要国际力量之间的关系将开始调整,国际格局中的力量分布将重新划分和组合,以适应这场冲突引起的国际形势的重大变化 。所有主要国际力量都将重新考虑维护其国家利益的维度、范围和方式,重新考虑其对外关系的重点和调整其国内政策 。
【俄乌冲突一个月后,留给世界不得不面对和解决的十大问题】(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副主任简俊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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