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食品店》刚上映没几天,豆瓣评分已经降到2.3,很多观众认为故事发生在食堂,与国情相差太远 。在中国拍午夜食品店的时候,很明显一家烤肉店或者拉面馆比较合适;如果在华北拍,绕不开的就是——XX麻辣烫 。
麻辣烫比烧烤小龙虾便宜,比方便面好吃 。价格便宜,营养丰富,富含膳食纤维和维生素,是晚上安抚肠胃的最佳选择 。但是,麻辣烫推向全国的背后,不是四川人,也不是重庆人 。你永远不会想到的人是谁?
麻辣烫是什么时候火起来的?在中国西南地区,用红油烫各种食材是一种常见的吃法 。这种吃法诞生了火锅、冒菜、串串香、仙兔、沸腾鱼等等 。他们相互交叉重叠,占据了食品行业的半壁江山 。
所以很多人认为麻辣烫是川渝人不假思索发明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
用某美食搜索app搜索北京的麻辣烫,可以得到750多家店铺信息,等于火锅和串串香,打败了冒菜,甚至超过了火爆的小龙虾 。
不仅在北京,在哈尔滨、石家庄、济南等北方城市,搜索“麻辣烫”已经找到750多家店铺 。
而在成都搜索“麻辣烫”,只能得到227个结果,而这227个“麻辣烫”其实就是卖串香的 。
●火锅、冒菜、麻辣烫的关系 。图片来自微博用户@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丮????????200014
也就是说,无论是四川还是重庆,都没有麻辣烫这种东西 。麻辣烫进入北方市场时,每家店铺都能看到重庆码头工人用河水烫菜的传说,那只是“传说” 。
网络上对麻辣烫最早的文字记载是2004年发表在《吉林日报》上的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报道了长春很多麻辣烫大排档异常火爆,于是摊主把卖麻辣烫的碗套上塑料袋,随手扔掉 。群众非但不感到羞耻,反而络绎不绝——这样的现象令人担忧 。
此外,《台州日报》2006年曾发表文章《麻辣烫街的隐患》 。由此可以判断,麻辣烫最迟是在2006年前后,是北方非常普遍的小吃 。
麻辣烫征服北方人的胃,不是靠辣 。问题是,麻辣烫为什么能迅速占领北方市场?
首先,麻辣烫很方便 。塑料袋大大提高了麻辣烫的生产效率,把摊主从洗碗的繁重工作中解放出来,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口味提升和业务拓展上 。对于顾客来说,吃麻辣烫变得更加方便,甚至可以边走边吃,节省了时间 。
在塑料袋的加持下,麻辣烫迅速实现了病毒式扩张 。直到今天,北京四五环外的麻辣烫摊,还在用塑料袋盖盘子 。摊主熟练地用塑料袋盖住塑料板 。食客往塑料袋里倒大量芝麻酱,点缀韭菜、腐乳、醋,抚慰疲惫的心灵和肠胃 。只有这个场景才能拍出中国版的午夜食品店 。
●典型的老北京麻辣烫地摊 。
麻辣烫有肉有菜有主食,可以完美的完成一顿饭的荤素搭配 。而且麻辣烫大量使用肉丸、鱼丸等冷冻半成品,加工简单方便,不需要任何工艺,成本极低 。
因为这些原因,麻辣烫的价格特别亲民,一顿大餐只要20元左右,在小吃店很少的北方可以说是非常划算的 。
麻辣烫荤素兼备,麻辣鲜香 。但是,真的能风靡整个北方,却是从放弃吃辣开始的 。作为噱头,辣可以吸引尝鲜,但是北方很多地方不喜欢辣 。麻辣烫刚传入北方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喊“老板,不要麻,不要辣!” 。
麻辣烫和火锅有关 。在南方,火锅蘸酱有干菜、酱油、香油、酸汤,而在北方,吃火锅只需要一种蘸酱,那就是芝麻酱 。
芝麻酱在华北和东北一直很受欢迎,尤其是在北京 。甚至有网友认为,任何一种火锅,无论是正宗的潮汕牛肉火锅,还是重庆空老火锅,要想进入北京市场,都必须给它足够的芝麻酱 。料桌上的芝麻酱碗应该是最大的,比其他碗大五倍左右,才能征服当地口味挑剔的食客 。
●图片来源见水印 。
无辣加持的麻辣烫,就是一碗清水煮青菜 。加上芝麻酱,就是一顿暖心的火锅 。麻辣烫已经成为一种可以为顾客提供多种口味选择的食品 。可以麻辣,也可以麻酱香 。坐在一张桌子上,人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口味,这无疑进一步促进了麻辣烫的扩张 。
所以麻辣烫的胜利不是辣的胜利,而是芝麻酱的胜利 。地域上,哪里接受芝麻酱,哪里就会欢迎麻辣烫;不接受芝麻酱的地方,麻辣烫就打不开局面 。至今,麻辣烫不仅回不了老家,也没能打开真正的南方市场 。以南京为界,南京是苏南之后,想吃这种粗底菜,可不容易 。
●以某知名连锁麻辣烫足量芝麻酱为例,其门店在全国的地域分布 。
麻辣烫其实是东北人推广的 。经过两轮改良,麻辣烫已经征服了北方人的胃 。但它仍处于落后状态 。它不像兰州拉面那样有自己的拉面协会,也不像沙县小吃那样有政府扶持 。历史的滚滚车轮告诉我们,时势造英雄,但你得为英雄挺身而出 。
于是麻辣烫社区从东北脱颖而出 。在京城上千家麻辣烫店中,杨国福麻辣烫占332家,肖恩麻辣烫占540家,两家都是东北人 。
杨国福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企业,食材大量使用鱼丸碎,还有吉林特产黄面 。小配料给足芝麻酱,汤底浓郁浑浊 。如此高度工业化的现代连锁餐厅,除了辣椒油的配方是从四川学来的,从食材到调料都没有巴蜀的痕迹 。
●一碗正宗的川东北麻辣烫
为什么是东北?为什么是川菜?
一个地区的小吃能成群结队的出去,一般是因为当地经济情况真的不太好,受过教育的人有更好的谋生手段 。对于大多数既无技术又无学历的流动人口来说,餐饮业是一个门槛最低但收入相对较高的理性选择 。
于是一群移民在某个城市安营扎寨,很容易形成一条小吃街 。国外大城市的唐人街,国内城市的成都小吃,各地的沙县小吃,都是基于这个逻辑 。90年代,沙县小吃店经营时间特别长,喜欢通宵达旦地玩“你打你就赢”的游戏,说明干这一行的大部分人吃饭都很辛苦,没有出路 。
小吃的诞生既需要历史,也需要商业文化,而这两者在东北都是稀缺的 。唯一缺少的是失业者 。从1998年到2005年,东北三省有745.7万人下岗,其中仅黑龙江就有335.7万人下岗 。巧合的是,肖恩和杨国福都来自黑龙江 。这些人和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不想种地的农村人挤在一起,谋求生计 。
正是在这之后,麻辣烫得到了很大的发展 。在此之前,东北的小吃历史是白空 。之后东北人发扬传统,开了很多东北饺子馆和金勺子 。在积极创新的同时,开发出了烤冷面,填补了东北小吃史上的空白 。
对了,东北人不仅推销麻辣烫,还有另一种外国美食——手抓饼,大多是东北人卖的 。
参考资料:
《中国鱼糜及其制品年产值超200亿》,海洋与渔业,2014;
《为什么麻辣烫会在签名上出售》,桥野郝明,2010年9月;
肖恩和杨国福,哪个麻辣烫会是下一个沙县小吃,《北京晨报》,2015年6月15日;
东北地区人口流失研究,东北财经大学,王刚,2016年10月1日;
中国劳动统计年鉴2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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