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然上一次入水,确切来说是游泳,大概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那是他和几个玩伴三更半夜睡不着,偷偷翻墙进到县城的游泳馆里。但半个身子刚入手,连头发还没湿,就被值夜的大爷发现,差点给抓个现行。所以,理论上来说张天然就是一只旱鸭子。
开始他刚才半空中望见这深潭时,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得了救,根本没功夫多想自己是不是会游泳。但等到整个身子没入水中,那冰凉的触感涌遍全身的时候,才晓得事态不妙。那一瞬间,以往所以见过的溺水者的画面,在他脑中飞速划过。但张天然随即发现,别说是从水里浮起来,就算是想挣扎下挪动手脚都很是困难。这潭中之水如同一张大网,紧紧把他包在其中,不留一点空隙。
张天然就如同一块石头,直直向那幽黑的潭底落去。
“妈的,他人呢,怎么这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李五一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水,左顾四盼半天也没见着张天然的动静。
“你别急,我下去看一下。”李五一倒是没有废话,深吸一口气就扎了下去。
“嘿,他要是掉下水来也该有点声音啊?……你也太快了……等等”
李丙丁刚把头埋进水里,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他虽然算不上什么游泳健将,但在水里睁眼也不是件难事。但李丙丁来回埋了几次水,都只能望见一团漆黑,那水黑如墨一般,能见度还不超过一只胳膊。
“这下面是墨水池还是什么鬼,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胖子也浮上水面,气喘吁吁摇摇头。他双手合拢举起一捧水,尽力眯起眼睛去看,但这手心之水却是清澈异常,并没有半点颜色和杂质。
“你安静一些,让我想想。”李丙丁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摸什么东西。
“别想啦,再想小张就要给淹死了!”李五一说着就想再扎一个猛子。但刚才的一阵折腾已经让他的体力损了不少,苍白的面庞上也不知是汗珠还是池水。
李丙丁也不答话,他取出一只白布包,轻轻拎起一角打开,那青铜圆球立刻现了出来。正是当初武同想从他手里的得到的那只。这李五一看见青铜球,立刻闭上了嘴巴。但从他的惊讶表情看来,如果不是事态紧急,他肯定要哇哇大叫一阵子。天知道这青铜器来历如何。
但李丙丁接下来的举动,的确让李五一叫出了声。只见他一只手捏住青铜球,只是略微皱皱眉头,手指一张那球立刻就没入潭水之中。李五一见此情景,再也按耐不住。
“住手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疯了似的向着李丙丁的方向就游了过来。
但事情的发展速度远超过他的想象,那青铜求没入潭水还没超过几秒。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边微微泛起波澜,随即这道道波纹越发凸显,从开始的细微条纹变成了凸出水面的涌浪,再然后,整潭水如同被地震席卷一般开始上下颤动,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你先下去(70)】随着震动的蔓延,潭水四周的石壁上也开始有碎石向下落去,落入漆黑的潭水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李五一惊恐地望着李丙丁,但对方只是低头向潭底望去。逐渐地,李五一发现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潭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