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塌方梦见塌方是什么预兆( 二 )


指导现场施工的 , 是施工员甘宇 。他28岁 , 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 看上去比较斯文 。相处几天 , 孙建红觉得甘宇待人和气 。
甘宇住在厂房 , 每天早上开车到大坝 , 晚上再回去 。他8月底刚请假回家给奶奶过生日 , 项目上缺人 , 被紧急叫了回来 。
除甘宇外 , 平时驻守大坝的是3名水工 , 罗永、彭云军以及邓荣 。他们两人一班 , 24小时轮班监控水位变化 , 及时拉闸泄洪 。
罗永介绍 , 7-9月汛期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 有时半夜要清两三次渣——用机器把上游飘来的枯枝、树叶等杂物捞上来 。“如果不发电的话 , 水就进得快 , 下大雨几小时能装满(注:指接近最高承载水位) 。”
彭云军就经历过一次险情 。8月的一个夜晚 , 雨下得大 , 他一夜没敢打瞌睡 。守到天亮 , 水位基本平稳后 , 他骑摩托回家吃饭 , 没吃几口 , 不安心 , 又跑回大坝 , 一看水差几十公分就翻坝了 。他慌忙把闸门一提 , 撒腿就跑 , “差点都没有跑赢 , 他说把他吓惨了 。”彭云军的弟弟彭荣强回忆说 。
水工们平时吃住都在宿舍 , 一座离大坝没多远的两层小楼 , 监测水位的电脑也在里头 。他们做两周休一周 , 春节也只能轮休一两天 。
汛期之外 , 水工不用时刻提防水位、天气变化 , 工作轻松不少 。但这份月薪3000、没有五险一金的工作 , 41岁的罗永用以负担两个孩子的读书开销有些吃力 , 好在他自家也种菜 , 能省些钱 。轮班的两周里 , 他基本是煮个青菜、炒点腊肉 , 连吃三顿 。没事做的话 , 他就搞搞卫生 , 连着把大坝的路也扫一扫 。“有事干还是比较踏实 。”
但对临时赶工的孙建红来说 , 宿舍里迟迟没有的老鼠 , 加上身处群山带来的压迫感 , 让他愈发有种不祥的预感 , 没干几天他就先走了 , 这个决定让他成了现场施工队中唯一一个躲过地震的人 。
“山崩地裂的 , 不跑咋办?”
9月5日 , 一个平常的工作日 。
中午吃完饭 , 6名焊工、一位挖机师傅刚刚开工干活 。3名拉水泥的工人刚来到大坝 , 把车停好 , 换好衣服 , 准备下水泥 。大坝下方的宿舍休息室里 , 水工彭云军和3名搬运工在烤火 , 甘宇和罗永在聊天 。
12时52分 ,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 , 甘宇看到 , 休息室窗户玻璃顷刻间震碎 , 房间里的设备“全都炸了” , 大家慌忙往外跑 。
另一名焊工颜清华看到 , “房子三面墙有些都被山上的石头打穿了 。”
逃跑的时候 , 山上已经开始垮了 , 发出“哐哐哐”的滑坡声 。一块石头砸向甘宇的后背 , 把他推到了休息室下方的坡上 , 他有些晕 , 马上爬起来往旁边开阔的平台跑 , 那边相对安全些 。
眼镜掉了 , 近视500度的他 , 有些看不清 。恍惚中 , 甘宇看到不远处 , 罗永搀扶着哥哥罗开清——他被落石击中 , 受了内伤 , 走不动 。旁边有两个伤员:水工彭云军倒在被山石掩埋的休息室废墟中 , 浑身是血;搬运工杨刚半个身子被大石头压着 , 头窝在泥里 , 脚还在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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