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顽皮地打了个唿哨 。惊起了卧在树杈上栖息的麻雀 。唰的一声成群结队飞起 。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又稳稳地停在了不远处一棵树上的枝丫上 。
推开院门 。我不由惊叹 。好大院子啊 。我笑着对公公说 。这要在城里建个停车场 。能停10辆车 。四间主屋 。是带着屋檐和飞翅的大瓦房 。两边的飞翅上各挂了一串铃铛 。风荡过来 。叮当作响 。清脆悦耳 。
东边是两间配房 。一间做厨房 。一间放杂物 。停三轮车 。东边用碎砖瓦垒了一圈刚到小腿的矮墙 。分了好几畦 。有大葱 。箥菜 。香菜 。大青菜 。还有用塑料薄膜支起来的小棚子 。婆婆说 。里面下了芹菜苗 。等开春了移栽 。
西边的角落里有一棵树 。枝杈蓬蓬如盖 。公公说 。是一棵樱桃树 。果子又大又甜 。就是招鸟 。被鸟叨烂得比人吃得都多 。等来年结果子了 。摘下来给你们送去尝尝 。
婆婆领着我走进里屋 。笑盈盈地说 。这是去年新打的床 。被子是新表新里新棉花 。缺啥少啥就对我说 。别拘着 。
我答应着 。也打量着屋里 。房顶是用报纸糊的顶 。让我惊奇地是窗户 。居然还是很古老的方格子木窗 。糊的是莹白的纸 。反着光 。屋里很洁净 。
我放下东西去厨房帮忙 。婆婆把我推出来 。说大老远的回来 。路上累了 。非让我歇着 。我说我帮你择菜 。她搬了个小凳子给我 。让我择香菜 。
煤火炉上熬煮着稀饭 。发出米汤的清香 。灶台 。案板 。煤气灶摆放得很整齐 。我用手摸了摸 。没有油腻腻的 。不由得又让我对婆婆增添了几分好感 。这是位干净勤快的老人 。
正午时 。一直藏在乌云后面的太阳突然露出了笑脸 。洒下万道金光 。沐浴在阳光下 。暖和 。舒爽 。正好婆婆也做好饭了 。我提议把饭桌摆到院子里 。在阳光下吃饭 。想想就很舒服 。
那一年 。老公大哥刚生了闺女 。没回老家 。二哥远在浙江做生意 。没回来 。只有小妹在家 。见到她毫无生疏感 。就像是久违的亲人相聚一般自然 。
吃过午饭 。我让老公带着我去田间转转 。他总是对我吹嘘 。他家后面的小河有多清澈 。芦苇荡里有野鸭野鸡 。芦苇花如飘浮的云朵 。遮天避日的树园里藏着多少欢快的回忆 。摸爬叉 。捉蛐蛐 。逮蚂蚱 。挖屎克郞 。和小伙伴捉迷藏 。像猴子一样在树上爬来爬去……
跟我们一起闲逛的还有老公的小堂弟 。十七八岁 。正上高中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缠着我和老公问个不停 。也红着脸说他喜欢班上的一个女生 。写了好几封情书 。人家都不正眼看他 。
老公鼓励他把学习搞好 。自己出色了 。女孩子才会高看他 。谁会喜欢吊二郎当不学无术的人呢 。一群麻雀从我们头顶掠过 。叽叽喳喳 。叫得特别欢快 。
在婆婆家住了5天 。我被惯得像头猪 。睁开眼就吃 。吃饱了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和小堂弟 。小妹打升级 。嗑着瓜子 。吃着甜腻腻的糖 。笑得嘎嘎响 。
到饭点了 。婆婆就端出饭菜 。我们大快朵颐 。我说这道菜真好吃 。下顿就还会有 。我感到婆婆的用心和温暖 。我只要对上她的眼神 。就能看到她脸上的喜悦和亲切的笑 。
最让我感动的是 。她从来不用她自己的筷子给我夹菜 。她右手边放了一双筷子 。哪道菜我够不着 。她就放下手里的筷子 。拿起那双干净的筷子夹给我 。
点滴的留心让我感到被重视 。那种滋味很受用 。也很甜蜜 。临走时 。她用大胶皮袋给我装了满满一袋子东西 。说有十斤小磨油 。是自家地里种的芝麻现榨的 。送给我妈尝尝 。人造肉是黄豆和花生加工的 。比超市买的好吃 。还有大枣 。红豆 。豇豆 。10来斤玉米面 。
她拉着我的手泪盈盈地说 。家里冷 。没暖气 。明年过年不想回就别回了 。等天暖和了再回也行 。
我抱了她一下 。说 。不怕 。明年还回 。就这一句话 。婆婆的泪珠刷就落下来了 。
第一次在婆家过年 。就像回家一样 。自然舒适 。要说哪不好的 。也有 。就是厕所 。是旱厕 。那个味儿 。太难闻 。每次去都要下决心 。用两团纸塞住鼻孔 。带上眼镜 。快快解决 。快快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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