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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
料峭春风吹酒醒 。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
书写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挖开自己是一种折磨 。要把一些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说出来 。就等于把当时的痛苦与辛酸再重头来一遍 。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按着当时的力度 。顺着当时的方向 。再一次扎进同一个位置 。于是伤口再痛一次 。再溃烂一次 。再发炎一次 。然后再愈合一次 。
写自己是需要勇气的 。
我曾经是一个很狂的人 。不可一世 。非常不可一世 。那个年龄有那个年龄的轻狂 。还怀揣的满满当当的壮怀激烈 。
有点像《我的团长我的团》里的阿译长官 。渴望着所有人都壮怀激烈 。这么一说 。我觉得可以用他们做个类比了 。后来我从阿译变成了孟烦了 。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和人比烂了 。变得恶毒 。变得矛盾 。变得拧巴 。
可能是一头撞到墙上的时候 。可能是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时候 。
等我变成孟烦了的时候 。便觉得壮怀激烈那么可笑 。可笑的让我不惜用最恶毒的语言去嘲讽它 。
我害怕面对现实 。害怕面对父母 。害怕面对自己 。我做了生活的逃兵 。
一个被吊在绞刑架上的逃兵 。还会在乎他那条烂腿吗？
就像孟烦了用吐沫淹蚂蚁那样 。我沉迷在一些虚无的东西之中 。无所事事 。不再思考 。甚至期待死亡 。
人放弃自己有时候就是那么容易 。
绝望其实并没有多么可怕 。可怕的是 。你不知道绝望后面有什么 。特别是有一天我听说 。有个经历和我相似的男孩子 。在某个清晨醒来的时候痛哭 。
二十多岁的我们迷惑 。茫然 。憎恶每一个黎明 。
你见过一个城市破晓时候的模样吗？所有的灯光都熄灭 。天空像妖怪吐出的晦暗有毒的雾 。建筑是灰的 。没有生命的 。整座城市像生命灭绝很久的废墟 。然后由不甚清晰逐步显现 。冷漠如斯 。没有任何温度 。让你厌倦地想纵身一跃 。
总有人羡慕“何妨吟啸且徐行”的状态 。却从没有人知道 。是经过什么样的人才会有且徐行的心态 。
东坡大爷一度自杀 。对比自杀来说 。人生中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又算什么？
还有人记得林嘉文吗？墨鸦子白给他写过一篇祭文 。我们两个互不相识的人 。知道他为何而死 。陨落有时候是一种成全 。
我们的言论不能公之于众 。就连他那篇祭文 。文采洋溢却不能示人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然后假装不知道 。
当命运把那个绞刑架上的逃兵带回拥挤的人潮之中 。他会怎样呢？
一个人 。在一个狂风暴雨之夜从沼泽里爬出来 。拖着浑身的泥水走回家 。将泥土和渣滓从口鼻中掏出 。依稀认出镜子中还是人形 。第二天干干净净出门 。好像沼泽暴雨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
此后余生 。再也没有那夜那么狂的风 。那么大的雨 。更没有那个沼泽 。所以从容 。
下雨又如何 。前面不也是在下雨吗？
雨总是会停的 。雨停之后 。你就会丢开那场雨给你带来的所有不快 。在一个又一个风日晴和的午后 。遗忘你曾走过的痕迹 。
【《定风波》写尽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请您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和体会解读这首词？】就像傅红雪 。他看不见归程 。但他一定会找到 。因为明月就在他心里 。
当然 。东坡大爷心里的不是明月 。是山头斜照 。
我心里也有 。虽然我还不确切知道那是什么 。
--------丸--------
文：祁门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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